“校长！老师！姐姐到了，姐姐到了！”

“这嗓门不错啊，”王雁打趣道，“状元姐，看来你在学校里很受欢迎。”

吴招娣表情柔和地笑了笑：“还好，我放假的时候回来，会给她们带点儿糖来吃。”

她高中读书的时候就有奖学金，超市里卖的那种最普通的散装糖果又不贵，每次称上几斤回来分下去，这些妹妹们都吃得很开心。

等王玥把车子开到门口的时候，两个大人已经带着一大群小姑娘迎上来了。

等车在路边停稳，吴招娣率先下了车，饱含感情地叫了声：“校长！张老师！我回来了。”

“哎、哎，好！”

两位老师也很激动，甘脆儿站在车边偷偷打量着她们，看着像是五十来岁的妇女，皮肤黝黑粗糙，没有化妆，穿着打扮都很朴素，她感觉像是电视里上世纪九十年代那种打扮。

常年的辛劳在她们身上留下了无法抹去的痕迹，光看外表也并不好看，但甘脆儿觉得她们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她形容不出来。

那是一种怜悯并融入苦难、却拼尽全力想要在这苦难的泥地里种出花儿来的感觉。

吴招娣跟她们寒暄了几句，就连忙给甘脆儿她们介绍：“这是我的两位老师，李校长和张老师，这位是十里八村特别有名的小甘师傅和她的徒弟，小甘师傅做菜的手艺特别好，城里的人都抢着想吃她烧的席呢……”

甘脆儿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特别是面对两个老师惊讶的目光更是，摇摇头谦虚地说：“没有状元姐说得那麽好……”

“甘大厨你就别谦虚了，我来作证，我就是专程来蹭甘大厨的席面的！”王雁嘻嘻哈哈地走上前，恭敬地朝两位老师鞠了个躬，“老师们好，我是状元姐的同班同学，我叫王雁，那边那位是我堂姐王玥，今天都是来蹭席的，可不要赶我们走哟！”

“这怎麽会呢？来来来，大家都进学校里坐……”李校长招呼着大家往里走，但一些胆子大的学生们却是凑到了车旁边，吸着鼻子闻着什麽。

“好香啊！”

“我闻出来了，好像是肉肉的香味。”

“肉哪里有这麽香？”

“怎麽没有，肉肉不香什麽香？”

“你们干什麽呢？”张老师赶紧呵斥她们，“别围着别人的车子，这样没礼貌。”

“没事没事儿，正常，太正常了！”王雁看着围在货箱旁不停耸鼻子的女孩子，哈哈大笑起来，“我们一路上鼻子都闻惯了，里面装的是甘大厨的卤味啊！小妹妹们鼻子可真好！”

货箱是封闭的，里面的卤味更是盖上了盖子密封着，再加上不是加热状态，那香味已经淡了许多，不过距离稍微近点还是能闻到。

“昨天我们住在柴火饭的时候，救命啊那肉香简直是武器吧，我被香得晕头转向，一个晚上都没睡好，那胃咕咕叫的，我差点就半夜起床去厨房偷吃了。”

王雁夸张地说着，一想到昨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蛄蛹就连连叹气，也算是感受到了当时左邻右舍村民们的痛苦。

“真的啊，我也差点摸去厨房了！”王玥接口道，她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说呢，原来堂妹也一样啊，那没事了。

闻言吴招娣也羞涩地低下了头，小声说：“我也睡不着，不过没想着偷吃肉，只想着要能喝一口卤水也好……”

不能说话的黄安安在一旁啊啊地用力比划着大拇指，示意她也是！

真的，她当了甘脆儿这麽久的徒弟，也没法习惯那肉香呢！

“这麽厉害啊！”李校长更加惊讶了，看这小甘师傅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没想到厨艺居然这麽好？

不过，她没忍住地抽了抽鼻子，车厢那边飘来的香味儿是真香啊，对常年没吃过什麽好东西的山里孩子们更是诱惑力惊人，一个个围着车子不愿意动，还叽叽喳喳地讨论着里面到底是什麽东西才能这麽香。

“肯定是肉！不是肉没这麽香！”一个学生斩钉截铁地说。

“我也觉得是肉，不过比我家过年时吃的肉香多了……”

“那肉肯定不是普通的猪肉吧？”一个学生很严肃地说，“这麽香，是不是张老师以前讲的故事里的龙肉啊？”

“哦！难怪这麽香，原来是龙肉！”

一边尖着耳朵偷偷旁听的甘脆儿：……

王雁嘎嘎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龙肉哈哈哈！夸还得是你们会夸啊，甘大厨我悟了，我以前的形容也太匮乏了吧！”

甘脆儿：“……要不咱们还是先卸货吧？”她真的要不好意思了！

随着货厢门打开，里面闷了一路的浓郁香气立刻全数扑了出来，把围在旁边的学生们给迷得晕晕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