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程问的这个操作起了反作用，吃瓜群衆只会觉得你越捂嘴越是真的，反而更让人们兴奋。他就像是在推石头上山的西西弗斯，推上去落下来，删除一条会産生更多条。

向秘是个夜猫子，远在国外跟着司逸出差，有着时差还是注意到了这条新闻，他眼看着这条新闻热度越来越大。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在犹豫要不要现在立刻告诉司董。

司董有个规矩，不是天大的事半夜不要给他电话，如果有天大的事可以打另一个电话，这个被设成只有天大的事才能半夜打的号码已经存在好几年了，据他所知，这几年一共就打了不超过十次。

所以，他要打这个电话吗？因为毕竟不是司董本人的新闻，甚至这条新闻中也完全没有提及司董，但据他平日的观察，新闻当事人不能单纯定性为司董闺女的妈，更不能只定性为司氏创投投资的一家公司。

怎麽办呢？要不要打这通电话？

司逸这个规矩还是因为程书而设立的。当年程书来他学校找他时基本都会夜宿在司逸学校附近的一套大平层里，两人是一种半同居的生活。

那天半夜司逸被一通电话打叫醒，坐在床上，腿上放着笔记本，带着耳机跟对面一起处理紧急事务，可能正是因为带着耳机，所以没注意到把程书吵醒了，原本正放在键盘上的右手忽然被躺在旁边的程书拽了过去，上嘴就咬了一口，司逸一个机灵，然后就是疼，赶紧问程书：“怎麽了？”他以为是程书做噩梦了。

程书咬完松开嘴：“工作很急？”

司逸没明白这是个什麽转折，不确定地说：“还行吧。”

“如果明天处理会怎麽样？”

司逸越发搞不懂：“不会怎麽样。”

“不会倒闭对吗？”

司逸笑了一下：“不会。”

程书此时还握着司逸的胳膊，就放在她的脸旁，司逸也没有抽回去，程书就看着那条胳膊说：“你知道人类为什麽要睡觉吗？因为人类白天吸收的信息需要夜间大脑在睡梦中进行整合；你知道为什麽有些科学发现是在睡梦中出现解决方法的吗？因为大脑神经元在睡梦中会进行信息重连接，而这些连接在意识清醒下往往做不到。明白了吗？”说这段话的程书全程都是看着那条胳膊那口牙印来说的。

司逸抑制不住地笑意：“明白了。绝不再打扰科学家的睡眠了。”

程书点点头，亲了一口刚才咬的地方，又把司逸的手重新放回键盘上。

司逸忍不住笑地看着自己这条胳膊上的牙印，被咬、被训话，听话后又被亲了一口。

刚才他问程书是不是噩梦的时候就掐断了电话，此时他给那边回複：明天上班再说。

他将电脑放到床头柜上，躺了下来，将程书揽过来，看着她的睡颜，轻声说：“你是野蛮女友吗，上嘴就咬。”

程书处于马上就要进入睡眠中，无意识地回应了一个“嗯”字。

“现在是野蛮女友，将来是野蛮老婆，对不对？”

“嗯。”程书无意识地回应完，就往司逸怀里钻，像是外界有什麽在干扰她一样。

“好了，不打扰你的科学家睡眠了。”司逸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关上了灯。

向秘决定不打这个电话了，因为他对比了一下过去几年这几通电话都是在处理什麽事务后觉得这通电话不能打。所以，他决定直接去敲门，不是天大的公司事务，但万一是天大的家庭事务呢？

司逸被向秘叫醒表情倒还算可以，他在公事上向来情绪稳定，这也是向秘会来敲门的原因之一。

直到他看完那篇文章，眼神深沉，说道：“联系安慧，让她处理。”

“好的。”向秘看了一眼司董的表情，看来报告对了，接着就回自己的房间联系安慧了

司逸眼神暗沉沉地看着屏幕，程书神情愉悦地和旁边的男人站在一起。

这篇文章通篇胡扯，但他对后面这个男人的确有些印象，更準确地说对曾经在这个男人身上感知到了敌意有印象。四年前他去程书学校找她，她经常很忙没空理他，后来两人商量他不要来找她了，等她有空会来找他。在为数不多的几次去找她时，就会碰到这个人，男人对待情敌的感知是相当敏锐的，但他仔细观察过程书，程书对对方没那个意思，他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他知道当年程书没那意思，如今更不会有，但看到这个画面还是觉得非常刺眼。

程问正忙着进行删除操作呢，手机响了，转头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没理会，继续进行撞库删除操作，但那个号码锲而不舍，他拿起手机原本想拉黑的，但鬼使神差地接通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