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玉道：“多谢。”

银竹回以一笑，二人走出店，掌柜的送她们到门前。

“银竹，我觉得我忘了什麽。”素玉回眸望向那家首饰铺子上挂的匾额。

匾额上的字迹磅礴大气——余玉铺。

银竹顺着她的视线回望，“你忘了什麽？”

素玉说不上来，只知道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有什麽在牵引着她要停留驻足在这儿。

就好比方才那一阵大风，让她怔愣在原地，好像有人在借她的观望着什麽。

是谁让她为谁驻足。

银竹转过身，记起了关于余记的事。

“这家铺子原本不是在汴京的，从江南来的商人，近年来才有了些名头，不过在江南那一带，余记的玉髓也难买。”

去岁银竹与荷盈下江南时，见过这家铺子。

素玉闻言转身同银竹离开长街，时近申时，银竹勾唇邪笑。

“再晚些回去吧，去吃点杂嚼怎麽样，那日只吃了冰元子和羊白肠，今日我们去吃些别的东西如何？”

银竹二话不说拉起了素玉的手，就要往州桥去，估摸着赶过去的时间，应当正好能吃上新鲜的。

州桥离大相国寺不算远，各地来往的行商的人颇多，有些会带来家乡的美味，有些则是带来新鲜的玩意儿。

正好赵远的铺面也在大相国寺，那是个好地儿，当初是她花了重金买下来的。

说起来赵远还是给她干活。

“素玉，你觉着上次的羊白肠可好吃？”银竹挽着素玉的手走在街边，天色渐晚，有不少人挎着篮子，推着板车出来。

铺面上的灯笼亮起，紧跟着整条御街都亮了起来，进入了另一个白昼。

州桥夜市售卖各种小食，食店也多，从皇宫得要好一阵，平日素玉来的少，常去的是马行街，那边的吃食不比州桥这边差。

不过真比较起来，素玉更愿意来州桥。

马行街卖的杂嚼小食种类不如州桥这边繁杂，许多农妇带来的小食更有风味。

“素玉跟紧我了。”银竹握紧素玉的手，生怕等会的人流把她挤走了。

州桥夜市

银竹先是匆匆去见了一眼赵远，这会子正是忙的时候，银竹馋的念头大过了要帮忙的念头。

素玉还没来得及和赵远碰面就已被银竹牵着往朱雀门去，一路过去各种腌香的肉饼，清甜的糖饼。

素玉四处张望却找不到停留点，银竹仿佛早已找好了自己的终点。

不论街上的饼子果子多香，银竹都不曾停下。

“银竹，我们要去哪儿啊？”素玉视线所及之处全是肉铺，有些装着的是香鸡子，各色各样的美食。

银竹微微喘气，“既然都来了州桥了，自然要去吃山洞梅花包子。”光是这麽说着，银竹就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

这道菜本是宫廷料理，不过听说那厨子后来出了宫，又改了配方做得使其皮薄馅多，灌汤流油。

银竹听说此事，当天便央着荷盈来吃了一次。

饶是在宫中吃过很多次山洞梅花包子，可吃到州桥陈家的梅花包子时，银竹才真正明白何为包子。

自那之后，银竹每每出宫，但凡经过州桥，她都要来买上两笼，一笼是她的，另一笼则是荷盈的。

“有这样好吃吗？”素玉轻蹙眉头，“我闻着这些都很香，我都能吃吗？”

银竹道：“都可以吃的，不过我们得先去陈家的梅花包子，去晚了就没有了。”

素玉望着陈家铺面前挤满的人，心下惊叹，和银竹说得一样，这儿一早就排起了长队。

这排得并不规整，人人都想挤到前头去，放眼望去妇孺孩童都围着陈家梅花包子。

银竹绕过挤得水洩不通的前门，悄悄地带着素玉，往一处小巷子离拐去。

绕过这个巷子，背后就是陈家梅花包子的竈房。

“过来，霖哥儿。”银竹朝着一个白净小童招手，小童闻声跑到银竹身边，亲昵地抱住她。

陈霖眯着眼笑，眼底住满了星星，。

“银竹姐姐。”他低声叫着，“我不知道姐姐要来，只留了一笼梅花包子，姐姐够吗？”

银竹微微叹了口气，不过面对眼前的小团子，她不忍心让他难过。

“够的，我带了紫藤饼出来，你晚会热了吃。”银竹从怀中拿出用油纸包好的紫藤饼，“下次要替我準备三份。”

陈霖满眼疑惑，却还是很认真听银竹的话。

银竹揽着陈霖的肩，“这是素玉姐姐，日后会常来的。”

“素玉姐姐。”他怯生喊了句，缩回了银竹的怀中，估摸着五六岁的模样，才及银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