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彦愣了下，耳廓唰一下就红了，“呃……不用吧？”

有时候看这初出茅庐的职场新人就很可爱，林语容看他这样就莫名有了点慈母心态，好心说：“不用不好意思，这些天跟我们一起忙项目辛苦了，你不说我就当你能喝了。”

写字楼的标配就是楼下的咖啡店，她不打算理会关彦的不好意思。

反正等他职场经验积攒够了，他自己就会知道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道理了，要不然可对不起这些天加的班。

当然，他也会逐渐明白，职场上有些便宜占了是要付出代价的。

等电梯的时候林语容用小程序点了单，走到瑞幸门口的时候，三杯冰橙c美式刚刚做好，她拎起袋子原路返回，也算是短暂地呼吸了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苏薇很不客气收了美式，“感恩，下次加班我请你哈！”

“得了吧，请我是挺好的，但我现在不想听到加班这俩字，一听到就脑袋疼。”

林语容瘪瘪嘴，又把美式放到了关彦桌上，看小关同学一脸愁眉苦脸又无措的模样就觉得年轻真好，她刚开始上班的时候也这麽可爱吗？

她记不太清了，把美式往关彦手边推了推，“收下吧，方案过了就开心点。”

拒绝多了不合适，关彦只好收下，摸了摸鼻子说：“谢谢啊，应该是我请你们喝的。这个方案改了那麽多遍才过，应该就是因为我给你们拖后腿了吧？”

“你这是要付费上班啊？”

林语容听笑了，压低了声音和他说：“既然Vivian把你交给我带了呢，那师父现在就来教你一课。在职场别太有责任感了，分内事做好就行了，千万别觉得自己是拖后腿的那个。”

这麽说话又点麻烦，她把自己办公椅拖了过来坐着。

距离比站着的时候要近一点，以至于关彦隐隐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以他并不算多灵敏的鼻子来判断，有点像玫瑰，又有点甜，丝丝缕缕地缠绕上他的嗅觉。

但他没来得及沉醉，他还在听林语容上课，“方案能拖这麽久，错不在我们，在甲方。”

“可是每次开会，甲方都说我们——”

“stop！”

甲方那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林语容一点也不想听关彦再重複一遍，直接就打断了，“他们说方案修改方向，你就好好听着，顺着方向改就是了。但是他们说我们不好，那你就当放屁。正常情况下，甲方要求乙方反複修改，拖到死线才过，都不是因为乙方能力不足。”

“而是因为时间充足，不多改几遍，怎麽能体现他们有想法，钱花得值当呢？更重要的是，项目提前完成，不就要準备开始新项目了吗？在同样的时间里，负责一个项目还是负责两个项目，这个选择题不用我教了吧？”

这也不是多难的道理，当初Vivian和林语容说了，她马上就懂了。现在她和关彦简简单单说这麽几句，关彦也想明白了，至少表情没之前那样愁眉苦脸了。

就像当初的林语容一样，他表现出了几分对甲方的无语，“那还有不正常的情况呢？”

“那就是运气不好，遇到真的高要求而且有实力的甲方了，这时候挨几句骂就很正常。成长嘛，总不可能一帆风顺的，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对面太温柔的话，你很可能不把那些犯过的错当回事，然后一错再错。”

林语容耸耸肩，“不过这次的甲方属于正常情况，你没必要因为方案被打回来几次就垂头丧气的，更不用把问题归结在自己身上。加油吧，要学的还多着呢。”

这节课差不多上到这里就该结束，她又站起来推着办公椅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萦绕在身边的淡香忽的消散，关彦不自觉看了过去，看到她靠在椅背上看着手机，眼睛突然睁大了些，左手很不爽地拍了下桌面，“不是吧？我才刚上楼没多久呢，怎麽又有外卖到了？”

苏薇偏头笑：“这不才十一点吗？你点的中饭这麽早就到了？”

“才不是，我都还没点中午的外卖呢。”

“那肯定是你男朋友又给你送花了，你是怎麽谈的男朋友，怎麽个个都这麽有情调？”

林语容没说过，苏薇还以为是她的历任男友全都喜欢送花呢。

现在她也不解释，托着下巴笑：“这不难啊，统一调教嘛，不会送花的也能给你教会。”

“这麽会？林师父受徒儿一拜。”

“没事叫我名字，有事就叫我师父了？”

“哎呀，这不有事相求吗？”

……

听着她们聊天，关彦突然清醒。

他怎麽差点忘了，林语容是有男朋友的，虽然没见过人，但从她桌上从没断过的花来看，他们感情应该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