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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八个字一经脱口,我脑子里响起一阵雷鸣般的轰响,心头犹如被那滚滚惊雷重重压过。
为何这般熟悉?我曾在哪里听过这句话?
是在哪里……
这句话又是什麽意思?
浑浑噩噩间,努尔哈赤带着满身的雨水大步走到我面前,双目炯炯地望着我,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只觉得他的目光如同天空中发光发亮的闪电,要将我硬生生地劈开。
“哈!”他突然傲然大笑,双手托住我的腰,将我腾空抱起打了个旋儿,朗声高喊,“东哥!你是我的——天下亦是我的——”
第七章斐优(1)
因天降雷火焚葬孟古姐姐,是以萨满最后决断,先将孟古姐姐的骨灰下葬于自家小院内,三年后再宜迁葬别处。
自此孟古姐姐生前所居院落封闭,除了留下照看坟墓的两名老嬷嬷,其他人等一律遣出,送至别殿当差。
可是那座奢华的别殿我却一直没有回去居住,仍是住在孟古姐姐隔壁的那座简陋小院。努尔哈赤有时会来,见我固执己见,总是皱着眉头,隐忍不发。
转眼年末,努尔哈赤探望我的次数日渐频繁,我始觉怪异,出言相询,他看了我足足三分钟,最后说道:“我在準备你的册封大典!”
我一怔。
“我要你做我的大福晋!”
正在往花瓶里插梅的右手不禁一颤,而后,我冷冷一笑,“贝勒爷这麽急着要我,到底是为了什麽?”
他靠近我,从身后环抱住我,将梅枝从我手中抽走,五指牢牢地与我纠缠在一起。他的手掌很大,掌心也很粗糙,我想缩手,却被他牢牢攥住。
“急麽?我等了你多少年?十年!这样子也叫急?”他嗤笑。
“如果没有萨满的预言,您或许会愿意再等个十年!”
他突然用力将我往后一拉,使我的后背重重地撞上他的胸口,“萨满的预言?你难道真不记得了?叶赫那拉布喜娅玛拉可是打从一出生,便被族内最具权威的萨满法师烙下这八字箴言了!”他的左手悄悄抚摸着我的脸颊,刺刺的令我的皮肤感觉有些痛,“我承认一开始想要你,是因为你的名气,你的美貌,甚至为了那个预言,我不惜狠心将你牺牲掉……可是……”
“爷!既然如此,为何不照着你当初所想的那样继续坚持下去?”我打断他的话,害怕听到他接下去準备要挑明的深意,“贝勒爷!江山……你不想要了?”
他遽然将我的身子扳过,直直地面对他。
他的脸色铁青,眼中似要喷出火来,过了好半晌,他嘴角抽动,古怪地扯出一丝冷笑来,“这就是你的选择?过了这麽多年,你仍旧不肯接受我?”
我撇开头,漠然地望着瓶中的红梅,花开得正鲜正豔,芳香四溢,可谁曾想过,当花叶凋零,红颜老去时,又会是何等凄凉的光景呢?
“红颜易老……”我轻轻地叹了口气,将他与我紧紧缠绕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
手分开,垂下……他僵直地站在我面前,沉默片刻,终于转身。
门扉轻轻合上,远远地听到葛戴低声说:“恭送爷!”
明万历三十二年初,赫图阿拉的最高女主易位。
努尔哈赤的大福晋富察氏衮代被降,遣送至五阿哥莽古尔泰府邸颐养,另立乌拉那拉氏阿巴亥为大福晋。
是年,阿巴亥十四岁。
举族震惊!
阿巴亥荣升大福晋之后第二月,努尔哈赤即新娶庶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不免床笫欢爱缠绵,冷落下新立的大福晋。这不禁又叫那些局外之人,愈发不懂这位淑勒贝勒爷的心思,到底阿巴亥是得宠还是失宠?
然而转眼,衆人的困惑得以消除。
万历三十三年,阿巴亥诞下麟儿——排行为十二阿哥的阿济格。
明万历三十四年,海西辉发部族民遭叶赫掳掠招诱,人丁流失严重。辉发部贝勒拜音达礼将其子送至建州为质,以求换取努尔哈赤的信任,助兵攻打叶赫。
皇太极恨极叶赫,此机正中下怀,力主发兵。然而他人微言轻,尚不能独立于政殿之上,又如何叫人采纳他的建议,于是搁置交由四旗旗主公议,舒尔哈齐老谋深算,未置一词,褚英年轻气盛,但求有仗可打,求得功绩,便力主发兵。
代善似乎偏与褚英作对,但凡褚英的抉择,他总会慢条斯理地推出一番言辞驳却,这让褚英恼火万分。
一时庭议无果,争论不休……
而每当我看到皇太极脸上越发阴沉,笑意全无的冷峻表情,总不免心生一种不祥之感。
九月底,三年期满,孟古姐姐迁葬至尼雅满山,陵墓由包衣奴才觉尔察氏一户看守。因为实在厌烦再在赫图阿拉待下去,我恳请守墓三月,努尔哈赤勉强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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