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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包括要让你喜欢上我?”他眼底有痛,揪心的痛,深沉的痛,那麽明显直白,一点都不似作僞,就在这一刻赤裸裸地呈现在我面前。
我强迫自己忽视他的痛心疾首,斩钉截铁地回答:“是。”
他就这麽死死地,目光毫不转移地盯了我足足有五分钟之久,当我觉得几乎没可能再等到我想要的答複时,他忽然冷冷一笑:“好!一言为定!”
这几个字才脱口,他猛然推开我,转身,毫不犹豫地向门外走去。
在一脚跨过门槛后,他宽阔的背影微微颤了一下,像是无力再擡起另一只脚,他扶在门框上缓了口气,动作僵硬地走了出去。
秋风,夹着细雨从门外吹了进来,溅得我脸上湿湿的,我伸手抹去雨水,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
正要走过去关门,窗外响起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努尔哈赤一走,方才被屏退出房的下人们便动作迅速地赶回来伺候。
然而此刻我心里正堵得慌,不愿见人,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会儿。
正要开口打发她们回去,忽听门口一个老嬷嬷发出一声惊惶凄厉的尖叫:“这里怎麽有血?格格……难道你刚才咯血了?”
我一怔,身子骤然僵直。
万历二十七年二月,在我离开建州的那段时间,努尔哈赤听从八阿哥皇太极的建议,命巴克什额尔德尼和扎尔固齐噶盖用蒙古字母拼写满语,创制满文,从此满文替代蒙古文成为女真族书信往来的流通文字。
十一月,努尔哈赤在致朝鲜国王书函中,自称“建州等处地方国王”。他意图称霸一方的野心由此已可窥见一斑。
而自九月建州铁骑攻破海西哈达部后,首领贝勒孟格布禄被杀,此事惊动明廷。为了保护哈达,明朝下令努尔哈赤退出哈达,并立长子武尔古岱为贝勒。
彼时,哈达发生饑荒,武尔古岱走投无路,向努尔哈赤借粮赈饑,努尔哈赤趁机提出条件,要求哈达归顺建州。
万历二十九年,哈达取消族名,归顺建州。哈达正式退出历史舞台,宣告灭亡。同年,为安抚归降的哈达部衆,努尔哈赤将大福晋衮代之女,年方十一岁的三格格莽古济下嫁武尔古岱。
第五章伤情(1)
午后气温居高不下,玉荷池中重重荷莲在微风的吹送下,叠浪起伏。
我慵懒地倚在凉亭的栏杆上,星眸微眯。吹拂在脸上的风带着点湿润的水汽,知了聒噪的叫声离我时远时近……
“格格……”身边有个声音小小地说,“回房歇歇吧,这里风大……”
“不碍事。”我睁开眼,困乏地伸了个懒腰。
葛戴乖觉地站在我身边,双手交错搁在身前,纤长的手指间拈了柄玉色丝织团扇,扇面上精巧地绣着三只翩然绕牡丹的蝴蝶——一看就知是明朝汉家的东西。
近来汉风在城中颇盛,不时有通货买卖之人出入边境在两地淘换商品,汉家女子的精巧小饰物尤其受到女真族女子的喜欢。
我也算是跟风族中的一员,追求流行新时尚本就是我的一项喜好,还在现代生活时,每个周末我就会逛商场血拼,把辛苦赚来的人民币大把大把地砸在这些华丽的奢侈品上。
其实比起满人雍容华贵的服装和首饰,我更偏好汉家女子那种轻盈婉约、飘然若仙的霓裳罗裙……那叫一个美啊。
“格格!”葛戴嗔怪地瞥了我一眼,她那已逐渐透出少女娇媚气息的小脸上虽浓淡适宜地搽着一层薄薄的胭脂,却无法掩盖住她原本苍白的肤色。
自从那年挨了孟格布禄踹心窝子的一脚,她身子虽然养得大好了,却落下个时常心绞痛的病根,脸色也不像从前那般红苹果似的健康,总是面无血色的,吃了许多的名贵补药也总调养不好。
就因为这,我对她平添了几分歉疚之意,在不知不觉中已无法将她视为一个寻常的丫鬟。
“真是越大越啰唆了,小心将来嫁不出去啊!”我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先前吃饱了饭,我原就想爬上床去睡午觉,偏她多事,怕我吃完就睡胃里会积食不消化,死活要硬拖我出来散步。
散步?!
那可真是件超级恐怖的事情!
六月的酷暑高温,人坐在搁着冰块的屋里,即使不动都觉得热汗渗得慌,更别说出门直接到大太阳底下烤晒了!
我怕晒成黑炭,又怕听葛戴继续啰唆,只得跑到玉荷池畔来吹风。至少在这里还有凉亭遮日。
风虽然不大,还黏黏糊糊的,不过还能勉强凑合。待久了,也觉得在屋外看风景好过在屋内对墙发呆,真怀念以前那种坐办公室吹空调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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