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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焦急,我苦闷,我更恨……但是那又有什麽用?换不来我要的一切,等孟格布禄的耐性撑到极点,谎言终将不攻自破,到那时我该怎麽办?当真归顺了他,乖乖认命做他的福晋?
不要!一想到孟格布禄狰狞的脸孔,我连一丝丝勉强将就的兴致都提不起来。
葛戴也急,每日嘴里神神道道地不停地念着什麽。我想随着时间越往后推移,我们主仆二人最终都将被逼出精神分裂来。
终于有一天,葛戴绝望地沖我喊:“格格!贝勒爷不会来了……贝勒爷永远不会来了!”
“不,他会来!”我执拗地说,不知道是在骗她,还是在骗自己。
“难道您忘了吗?贝勒爷的阿敏侧福晋,可是孟格布禄的亲侄女!”
我一愣,居然还有这种事?
是了,我怎麽忘了,阿敏姓的是哈达那拉氏,她原是扈尔罕的女儿,算下来可不就是孟格布禄的亲侄女?
虽然阿敏嫁到建州后并不受宠,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努尔哈赤现在到底是如何想法?哈达与建州有着姻亲的一层政治关系在,努尔哈赤会为了我不惜打破这种平衡,发兵哈达吗?
会吗?会吗?
我心揪结,思绪百转千折。
“格格!”
“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我终于还是被迫要认真分析一下局势了。
这无关于爱情,无关于美貌……努尔哈赤,这位历史上的清太祖,我待在他身边太久了,久到已经麻痹了自己的眼睛,竟忘了他除了是个喜好美色的男人外,更是个野心勃勃的政治家。
这样的一个男人,岂会为了一个女人、为了儿女私情而乱来?
我手足冰冷,一股森冷的寒气蹿上心头,在八月的高温下,冷汗竟涔涔浸湿了我的衣衫。
我真想狠狠给自己一耳光,痛骂自己的愚昧蠢笨——以努尔哈赤的为人,怎麽可能没有更早一步就察觉到叶赫的易变之心?早在去年底布扬古邀我回家探亲,努尔哈赤便该明了……
可他还是应允了……
为什麽?为什麽让我离开费阿拉,回去叶赫?他明知道我回去后布扬古要对我做什麽,为什麽没有阻止,反而还是放我走了?
他……到底想做什麽?
我掩面瘫倒在地上。
我不了解这个世界,更不了解这样的努尔哈赤。在他们尔虞我诈的诡谲风云里,我不过是枚可悲的棋子——这真的无关于爱情,无关于美貌啊!
九月的一天,我的噩梦终于惊醒。
当孟格布禄疯狂地沖进我的房间,将试图上前阻挡他的葛戴一巴掌打到嘴角流血时,我知道我的末日终于来临了。
担忧与恐惧焦灼了这许多的日日夜夜,真到了这一刻,我反倒镇定下来。
“贝勒爷有事吗?”
“跟我走!”他怒吼着拖我,攥得我手腕就快脱皮。
“格格——”葛戴尖叫,扑过来一把抱住孟格布禄的右腿,“格格——”
“滚开,贱婢!”孟格布禄一脚踹中她心窝,葛戴闷哼一声,人滑出一米远,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
“葛戴!”我惊叫。看她的样子像是已失去知觉,只不过小小的身子却在不停地抽搐。
我想跑过去察看她的伤势,可是失去理智的孟格布禄已经将我扛到了肩上,在我的尖叫和踢打中往门外跑去。
“你这是……要做什麽?”天旋地转过后,我发觉自己被扔进了一辆黑咕隆咚的马车,孟格布禄死死地掐着我的胳膊,充血的眼睛可怕地瞪着我。
“你不知道?你会不知道?”他咬牙,“臭婊子,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样吧?”
马车强烈地颠簸起来,我被抛上抛下,颠得头晕眼花。
他却仍是不肯放过我,抓着我的衣襟,恶狠狠地说:“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得不到的东西谁都别想得到!”
他突然发疯般扑向我,双手拼命撕扯我的衣服。
我尖叫,跟他肉搏战,虽然明知打不过他,却仍是不甘如此受辱。
“臭婊子!”他劈手给了我一巴掌,我耳朵里嗡的一声,在那瞬间耳朵失聪,似乎什麽都听不到了,只觉得有双手在我胸前乱摸乱揉……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重力陡轻,迷迷糊糊中有双手把我抱了起来。
我还是听不到声音,只是感觉有团温暖的气息包裹住我,脸颊上滚烫肿痛的感觉猛然消失,一种冰凉的触感滑过,沁入肌肤。我一颤,慢慢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渐渐对上一双柔软清澈的眼眸,那里面深如海水,蕴含了难言的怜惜、自责、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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