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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在了……早已不在了。
“悠然……”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缠绵悱恻,令人怦然心动。这麽高傲的男人,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一个不属于这里的女子。
然后,一次次的心痛,一次次的受伤,又一次次的沉沦……
“你什麽时候回来?”他的目光柔情似水,慢慢的转身,在冰冷的炕上躺下,伸手摸到床内侧的一只圆圆的紫玉坛,轻柔的摩挲着。
许久许久,漆黑的空屋子里寂静得只闻他一个人的呼吸声,他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你嫌闷了麽?是啊,你是最定不下性儿的,老让你待在屋子里,你必然会嫌闷的……我带你出去走走吧。”捧着紫玉坛,他翻身下床,脚步迟缓蹒跚的走向门外,“我在院子里种了许多月季呢……是我亲手栽的,你见了定会喜欢。”院中的花不畏严寒,有好些花瓣已经凋零得不像样儿了,皇太极半蹲着看了好一会,有些心疼的自责:“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呢,你别生气啊!”捧紧了坛儿,他吃力的爬了起来,饱受病痛折磨的身体有种说不出的疲倦。
“今儿个还有好些折子没看呢,陪我好麽?”清宁宫暖阁内也是一片沉寂,皇后未曾在暖阁睡,她这两年一直睡西屋。
小心翼翼的将紫玉坛搁南炕的炕桌上,皇太极喜滋滋的看着它:“这样真好,感觉你还在似的……”半个时辰之后,折子上的字迹渐渐模糊起来,他拧着眉头将折子凑近烛火,却仍是瞧不清楚。颤巍巍的用剪子将烛芯挑亮,却听噼啪一声,烛芯爆响。电光石火间,他只觉一阵儿恍惚,门外竟是朦胧飘渺的走进一个人来,巧笑言兮:“皇太极,宵夜吃不吃?我在炉子上炖了两个多时辰,薰得我眼睛好疼呢……”他目瞪口呆,贪婪的盯着那张娇俏的容颜。
她微微脸红,扬手作势欲打,嗔道:“你到底吃不吃?不吃我拿去喂狗!”“嗳,吃的,吃的……”他连连阻止,兴奋的放下手中的剪子,伸手欲去接那汤碗。
伸出去的手停顿在半空中,他茫然而又失望的望着空蕩蕩的屋子,心阵阵抽搐。
“我累了……”他低喃,对着那紫玉坛低喃,“别再和我捉迷藏了,我累了……寻你不着了。你若是当真不想再回来,那就带我走吧……悠然,带我走吧,一个人活着,太寂寞了……悠然……悠然……悠然……”声音逐渐低迷,大清开国之君黯淡的坐在南炕上,面上带着揪心的伤痛,缓缓阖上了眼睑。
崇德八年八月初十,黄昏。
寸子鞋底踩在厚厚的落叶上,每走一步就会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胆战心惊的左右观望,虽然不是很怕鬼神,但是……她此刻手里捧着的东西,实在是……
“拿来了麽?”冷不防的,树后有个阴冷的声音响起。
她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问:“可是睿……睿亲王麽?”树后冷哼一声,昏暗的光线下只能隐约瞧见他的一个轮廓。
“东西呢?”“这……”她颤抖着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递了过去,而后怯生生的问,“王爷是否当真会帮我家格格?是否当真会站在九阿哥这边?”“哼。”他如获至宝的将那东西捧在了怀里,“苏茉儿,回去告诉你主子,这个情我多尔衮记下了。”说罢,毫不犹豫的转身。
“睿……王爷,王爷……”她压低声音焦急的连唤数声,他却置若罔闻。
顺治元年四月,摄政王多尔衮率清军入关,迁都北京,完成了皇太极未尽的心愿。
屋子里浓烈的飘散着呛鼻的牛油味儿,他懒洋洋的躺在椅子里,痞赖松懈的笑容挂在他脸上,嘴里不停的大口嚼着生煎牛肉,时不时的灌着白酒,大快朵颐,不亦乐乎。
“王爷!”门外管事奴才稍一露头,多尔衮立马翻脸,怒斥:“滚出去!”“王爷!”隔着门板,管事奴才小心翼翼的回道,“门外洪大人求见!”他眯起眼,嚼了两口牛肉,大声道:“宣他进来!”没过片刻,远远的传来一个老成的声音:“微臣见过摄政王!”“哈哈……洪承畴,你来的正好,本王请你吃牛扒……这可是好东西啊!”不等他说完,洪承畴跨前的脚步猛地剎住,一副被薰到的痛苦表情,五官扭曲的挤在一块。
“南蛮子,不识此美味!非本王知音人也……”洪承畴吓傻了眼,被他这麽一搅和,竟连来这里的初衷也顾不得说了,忙找了个借口逃命似的逃出了摄政王府。
“哈哈……”他朗声大笑,眼角却缓缓的渗出了眼泪。笑声一点点的敛去,最后化作一缕心碎的悲哀。
“你欠我的,必然要还我……你休想逃得掉!死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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