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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躺下歇会儿,四天四夜呢,铁打的人也吃不消。”
好在孩子们不晕车,夫妻俩一人带一个孩子,张罗吃喝上厕所,换着在座位底下睡觉。
火车哐当哐当穿过山川,走过田野,又一天,吃过早饭,渐渐地胆大的妞妞和石头欣喜的看着窗外不同的风景,用耳语商量讨论着。
走走停停,第三天下午上来一对青年坐在他们对面的座位上,跟着又上来一群人车厢变得拥挤。
“这火车慢死了,怎麽快客票就卖完了,耽误我回城时间,又挤又髒,邢柏,你快看,居然有人在座位底下睡觉!知不知道地上髒。”一个年轻男人在他们旁边的座位坐下,大声嚷嚷道:“髒不髒啊!”
听得赵应安只想问候他祖宗。
“应安,野狗乱吠,跑都来不及,你理他干什麽!”严慧芳座位底下爬出来,盯着说话的男青年,笑道:“狗东西,敢笑话我,说说,你哪个大城市来的!”
“臭丫头,你敢骂我!”
“我骂的是狗。”
严慧芳牵住丈夫的手,让他坐。
“你——”眼看要打起来,旁边男生一把捂住他的嘴,礼貌道歉:“同志,对不起,冯治银知青有洁癖,他一点都受不了别人髒。”
“你不用道歉。”
严慧芳看着躲在邢柏后面的冯治银,冷声道:“怎麽满车的臭味,他不说,看我是女的才敢冒头!”
邢柏仔细一想,有道理,姓冯的每次干这样的事,都躲在他身后,别人还以为他也是一种人。
邢柏扭头看过来,冯治银不甘的低头,小声道:“邢柏,我们不跟泼妇一般见识。”
严慧芳当他放屁,拉着赵应安坐下,发现妞妞和石头同仇敌忾气汹汹瞪着对方,忍住笑摸了摸他们的头,一人一个抱着午睡。
吃过晚饭,严慧芳带着妞妞和石头在过道里来回走,见隔壁两个车厢连接处有空地,拉着两个孩子在这里悄悄玩花绳。
第四天,孩子们熬不住了,严慧芳和赵应安只得一人抱一个硬座着,对面的人没换,还是邢柏和冯治银。
“不邢柏点了点头,肯定的说:“最后一站是上海站,也是这趟火车的终点站。”
“这麽个泼辣货,谁遇到谁倒霉。”冯治银气的连晚上都不吃了,邢柏没管他。
会那麽倒霉,我们和她一路吧!”冯治银看着走远的严慧芳,小声说。
到上海
明天早上8点就到上海了,严慧芳赵应安夫妻俩是一夜没合眼。
赵应安座位上看着行李和石头,严慧芳搂着妞妞在座位底下眯着眼躺着。
他们知道,踏上上海这方土地,他们一家就没有回头路了。
嘟嘟嘟的火车鸣笛,似乎在避让着不知道来自哪里的快客,这辆跨越五省的绿皮慢车速度渐渐地更慢了,哐当哐当车轨相撞的声音,就越发清楚。
赵应安和严慧芳不约而同立刻起身,一个人看着取行李,一个用绳把妞妞绑在自己身上,一头绑着石头,空出的一只手探手抓着随身的行李,往车门挤。
“各位旅客,本次列车即将到达上海站,请在上海站下车的旅客带好自己的行李準备下车,The warning……”
“妈妈,是英语吗?”石头紧张的问。
“是英语,也是说列车即将到站,让我们做好下车的準备。等列车员叔叔开门,石头一定要跟好妈妈。”严慧芳一边回答儿子,一边示意丈夫把行李挪过来,由她看着。
赵应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一次就把二百多斤的行李拿出车站的,带着两个孩子的妻子,也一直跟在他身边。
直到终于挤出了火车站的出道口,站在开阔的马路边,年轻的夫妻相视一笑。
“妈妈,这就是上海吗?好大呀!”直到女儿稚嫩的声音满是惊喜的传进耳朵。
“哥哥,好大,好多车,是不是?”
“妹,你看,那是和平鸽吗?”石头分享着自己的发现,希望得到父母肯定的答案。
“石头的记忆真好,我只给他讲过一次和平鸽,他就记住了。”严慧芳看眼头上汗津津的丈夫,笑着说:“应安,为了他们两个,我们也得活出个人样!”
赵应安望着眼前三层的红砖小楼,远处的高耸的大楼,汗从眼角滴下来滚进衣领。“慧慧,我饿了!”
“走,我请你吃上海最出名的经典名菜——八宝鸭!”严慧芳扬眉一笑,豪气万千的说。
见孩子们好奇的看过来,严慧芳靠着他,小声的说:“我哥家在机械厂家属院,我们坐公交车去他家打秋风。”
刺啦,一个人力三轮车在严慧芳面前停下,年轻的小伙子用上海话说:“去哪里,市区1块钱,出市区3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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