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城堡主人没有停顿地越过十二。

十二沉默地看着他们离开。

陈笙恍然发觉，在她没有出现的时间里，十二也许看了无数次这样的背影。

如同现在一样沉默着。

陈笙此刻想抱住她的心情无比强烈，想揉揉她的头，告诉她：“我陈笙的孩子不需要看别人的眼色，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够了。”

但她心里无比清楚，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她完全的、彻底的缺席了十二的曾经。

无可挽回。

一股无力感包裹了她，陈笙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是那麽的没用。

原建国的手搭在她的肩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她的身旁，如一座巍峨的高山。

陈笙放松下来，她一定会把十二养得很好，直到这些记忆慢慢消失。

她能做的比老头更好。

眼前的景象开始快速地变换，最后化为虚无。

陈笙怀里的十二不再挣扎，她的脸颊一片湿润，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大家都回去吧。”

等她走后，三人才缓慢走回了房间。

床上，陈笙给十二擦完眼泪，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无人看见的房间中，陈笙的眼神如同原本在栖息的恶狼，在发现自己孩子被欺负时，利爪与尖牙齐齐发动。

她将撕碎一切挑衅自己珍宝的人。

变小的第三天

陈笙醒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低头。

十二的眼睛红红的，不舒服地伸手揉了揉，见她醒了，瘪着嘴委委屈屈道：“宝宝眼睛痛痛。”

陈笙松了口气，看来十二应该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随之她又有些懊恼。

早该想到的，昨天应该给十二涂下眼霜之类的东西。

她把十二的手从脸上放下来：“不能揉，会不舒服的，你乖乖躺着，妈妈等下就来。”

十二露出一个笑，软软地回答：“好。”

陈笙给她掖了掖被子，压紧实之后，才放心地转身。

没过多久，她就拿着一张温热的毛巾出来，然后折成长方形，跟十二说明：“把毛巾敷在眼睛上就不会痛了。”

十二低头看她手里的毛巾，又擡头看她，小声地说：“宝宝看不见，宝宝害怕。”

“宝宝很棒。”陈笙戳了戳她的脸，眼中露出一丝笑意，“不喜欢什麽就要说出来，这样妈妈才会知道。”

十二渐渐明白了，自己做得很好，自己是好宝宝。

“宝宝愿意！”十二伸出手，主动把毛巾放在自己脸上，“妈妈在，宝宝不怕。”

陈笙把她抱起来，走进洗漱间：“走喽，我们去洗脸刷牙。”

她看着镜子里双手乖乖按住毛巾的十二嘱咐道：“不用太用力，轻轻的就可以。”

“宝宝没用力噢。”十二边说边点着头。

等她被重新放回床上，毛巾就拿下来了，她坐在用被子围成的圈圈里，陈笙已经进去洗漱了。

这是每天必要的流程，十二知道她很快就会回来，所以一点也不怕。

忽然，她从没关严实的衣柜里看到一点蓝色的颜色。

是公主的裙裙！

她还记得陈笙和她讲过的故事里，有个公主就是穿着蓝色的衣服。

宝宝也要漂亮，给妈妈一个惊喜！

十二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她呼哧呼哧的越过被子往外爬，等到了床边，又伸手去抓，但衣柜离得实在太远了。

她低头看着地板，感觉也不是很高，就把身体转了一圈，脚脚试探的往下够。

宝宝加油，马上就到了。

陈笙刚出来就看到这个令她心髒骤停的画面，连忙走过去把她拎起来。

她原本想严肃地告诉她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看见十二溢满笑意的眼睛，她又出不出话了。

于是闷闷地想，下次一定要把十二看好。

十二见她来了，高兴地扯着她的衣领，又指了指衣柜：“宝宝想要公主的裙裙。”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想下床？”陈笙问她。

“宝宝想要嘛。”十二见她不动，小脸贴在她的手臂上，慢慢地蹭蹭。

“妈妈最好了。”

陈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带她打开衣柜挑里面的衣服，边选边唠叨：“宝宝以后不能做那种危险的事了，多吓人哪……”

十二一心扑在衣服上，看看这件又望望那件，感觉都好好看噢，敷衍的嗯嗯回她。

陈笙见状加大火力：“不听妈妈好好讲话的都不是乖宝宝。”

啪嗒。

十二手上的衣服瞬间掉在地上，她拍拍胸脯，发出邦邦的声音，认真地回答：“十二绝对是乖宝宝。”

“好了宝，妈妈相信你。”陈笙无奈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