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清很听话地重复了一遍问题:“那你喜欢谁呢?”
“Araki Nobuyoshi。”谢盛阳先说了英文名,随后补充:“荒木经惟。我很喜欢他。”
“……”易清刚刚才恢复正常的脸色,又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瞬间变红。
荒木经惟这个名字在摄影界也算是响当当的了,他的摄影功底自然是毋庸置疑的,毕竟多年的经验摆在那里,也算得上是全世界最高产的摄影师之一。但是,关于他的争议却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因为荒木经惟喜欢拍女人的裸|体,甚至好多作品是以性|爱为主题的,很多人说他拍的是色|情图片。易清刚听说他的名字,是在大一的一堂课上,下课之后她回去搜了他的作品来看,看了没几张就不好意思继续往下看了。
现在听谢盛阳这么大方地说他喜欢的是荒木经惟,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看过的那些图片。
谢盛阳自然能看出来她脸红,笑着问她:“怎么了?很惊讶么?”
“没,没啊。”易清连忙摇头,因为不好意思,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他挺好的,很厉害……”
“我觉得你对他似乎也有偏见。”谢盛阳大方地指正她,“你和大多数人一样,认为他拍的是色|情作品,宣扬性|暴|力、侮|辱女|性,对吧?”
“没有,我只是觉得他的作品不适合女孩子看而已。你别误会。”易清解释道。
“我欣赏他对妻子的执着和浓厚的爱,他在《东京日和》里写过一句话,‘别人都以为我们是最好的夫妻。其实,我只是想知道,你和我一起是不是真的开心’,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就觉得,如果我以后结婚了,一定要做一个像他一样的丈夫。”
谢盛阳说的这些,易清的确没有过多了解过。对于荒木经惟的印象,也一直停留在那些□□大胆的摄影作品之上,若不是今天听谢盛阳说了这些,她大概会一辈子抱着偏见吧。
易清深吸一口气,说:“我会好好了解一下他的,谢谢你让我走出偏见。”
“以前也是这样的么……”看着她虚心的样子,谢盛阳忍不住小声喃喃了一句。他突然发现自己和她同窗的那六年真是白过了,怪不得她会记不得他。
易清没听清楚他说什么,有些茫然地“啊”了一句,然后他们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对了,这个比赛,你放心。”谢盛阳对她保证,“那个侵犯过你的评委近期不会再出现了。记住我刚才跟你说的话,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
“嗯……谢谢你。”这已经是她今天晚上第N次对他说谢谢了。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谢盛阳看了一眼腕表,抬头征求她的意见。
“我自己坐地铁回去就可以了,不麻烦你了。”毕竟刚认识没多久,虽然他说了“朋友”,但是易清也不好意思麻烦他。
“那我送你去地铁站,这样总行了吧?”谢盛阳头一回被女的拒绝,有些无奈。
“那……麻烦你了。”
**
易清站在原地等了不到五分钟,谢盛阳就已经开车过来了,她坐到了副驾驶座上,特别地不自然,以至于都忘了系安全带,当谢盛阳体贴地为她把安全带系好之后,她的脸都快烧起来了。
除了左城之外,她没有和任何一个男人有过这种亲密无间的行为。左城也只是偶尔捏下她的脸颊、摸摸她的头,还从来没有靠她这么近过。谢盛阳这个举动,她难免有些不适应。
开车从这里到地铁站,也就是七八分钟的路程,谢盛阳把车停在路边之后,准备为她解开安全带,谁知道易清一下子拍开了他,自己解开,然后丢下一句“谢谢你”,就小跑着离开了。
透过车窗看着她的背影,一种叫做无奈的情绪再一次袭上心头。
这年头,真是很少见这么矜持的女孩子了啊。他果然没有看错她,她真的是很单纯。
叹了口气,将那些杂念从脑袋中全部驱逐,谢盛阳再次发动了车子,朝着自己住的地方开去。将车停在楼下准备下车时,他却看到了副驾驶座上静静地躺着一个白色的U盘。
他皱眉,顺手将U盘拿起来,盯着看了几秒钟之后,便将它攥在手心,随后下车回家。
洗过澡之后,精神头好了不少,谢盛阳走到书房,把易清落在车上的那个U盘插|到了自己电脑上打开。
好吧,他承认自己这么做有点儿不上道,毕竟U盘是涉及别人隐私的东西,随便翻看有点不道德。但是……他对她,真的太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