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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千岁(穿史)(17)
作者:江笑眠 阅读记录
“下官之前多有得罪,得陆捕快相助,也算有眉目。只是,斗胆冒问,若陛下让您前来……”
荞知星大约从未如此畅快过,在天庭看上司脸色,在王府要披着任务进度值,胡编乱造的身份当真让人飘逸。
凭借着法术,一路寻找。
因巧合撞见,可在看见那女子反应,辨认出她容貌后,心中的疑惑变成不解。
最后决定交给官府处理,毕竟西河郡守乃是比江陵王萧倬还有资格管这件事的人。
“也并无大事,就是察看民情。”
回到营帐时夜过亥时,火把烧得正烈,把守的士兵看见有人进来,立即醒了神。
大娘还在忙,似乎从未见过她不忙的样子。
见她回来,将净手里握着的饼递给她。饼已经软了,却还是捂得热乎,恰好温暖一路上冷风吹麻的手。
“早时我去集市买食材,路过边摊顺手给你捎了几件新衣,姑娘家在全是鲁夫堆里也是不易……”
荞知星接过用黄纸细细包好的胡饼,眼睛被风吹得有些涩,眨眨眼,带湿浓密睫毛。
一千五百年前,如果有人能记得一个叫“荞知星”的人,总归也是好的。
萧倬的伤似乎好得差不多了,近几日都没有人再熬药,倒是让她奇怪。
那日分量明明给足了,没有一个半月应该是好不了的。
只是她没来得及细想,就被小卒交与的一封信让她不得不去一趟衙署。
西河郡太守应当是清流之辈,内堂并无过多陈设,都是清清冷冷一色檀木必须品。
“她招了。”
“什麽?”
面对这样的事实,她并不惊喜,不应该,不应该的。
“人就在地牢,昨夜泼了三盆冷水便招了,死者曾是她的常驻交客,她恨他没有如约赎身,就约人到后巷含怨下毒,抛尸院落。”
“抛尸?她一个女子如何做到?”
“本官已经命人排查帮兇,只是她身份特殊,身边人较为繁杂。”
“大人!她……我们押她上堂时,她咬舌自尽了。”
“她在哪!她在哪!”
荞知星几乎是立刻反问,急切地抓住差役的手臂,满眼惊色。
牢中女子卧倒在枯草上,嘴角淌着殷红血痕,纤细手腕上还带着沉重的锁铐,安分合并着收在胸前。
她面容清雅柔和,血唇带上浅浅酣睡时微翘的弧度。
“畏罪自杀了吗。”
“连庭审都没上啊……”
“她杀了自己的妓客……”
有人在身后小声议论。
她听见有人唤她艺名时,眼里都是期待的急切,听见他的死讯,眼里都是不可置信和深藏的悲哀。
就凭那一眼,让人无端觉得她是无辜的,又或是被迫的。
也许是被她清丽的面容欺骗,那样温婉的五官是苍茫大漠不曾有的美。
荞知星清楚记得,昨夜名唤“秋月”的女子,神色癫狂,紧紧抓住她的手重複一句话。
“他死了,哈哈哈哈哈哈……他是死了!”
“你到底知道些什麽,他是你杀的吗?你还知道些什麽?”
面对荞知星焦急的发问,秋月恍若未闻,双眼空洞,竟兀自笑起来,声音凄怆悲凉。
“他死了……他死了……是我杀的,是我,都是我……”
春花秋月最欺人。
这样的殉死,当真就以为能共赴黄泉,一同投胎,再续前缘吗。
荞知星不恼她没有告诉自己缘由,白白失了这个追查九尾狐的机会,只是她真的太傻了。
风卷落一地败絮,往日湍急的护城河水静下来,初夏小孩在河边玩耍被沖走的玩意都被潮水带回来,一时之间许多小孩涌去河边捡,守卫忙着去拦赶,远看觉得热闹。
营帐里来了新客,河南王,萧倬的兄长。
她正窝在厚厚地被褥里浅睡着,一下被从外面进来的身影吵醒,萧倬看见她又把毛毯被褥搬在主帐地上,眉头不由紧皱。
她半眯着眼无视他脸上的不耐烦和淡淡厌恶,翻过身继续涵养睡意。
“把帐帘拉开,孤要通气。”
冷风充灌温暖内帐,他自如坐在案桌前,提笔写字。
被窝里的荞知星双拳紧攥被角,斗气般没有半分动静。
“殿下,王爷到了。”
“接。”
风打在狼毛大氅上发出闷闷哼响,他起身出帐,可是挡帘扔挂在两侧,冷风已经充斥每一个角落。
包裹在棉被里的荞知星终于忍不住,坐起身。
望着男子披乌色大氅,宽挺高大的背影在眼前消失,她缓缓扭头转向风里哗啦啦翻滚的书页。
人心藏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