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兰拢了拢同学们给她围在肩膀上的毯子，眼睑通红，吸了吸鼻子说：“穆若，我能和你聊一聊吗？”

穆若看了一眼纪依依，犹豫着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了包房东南角，这里没有什麽人。

段玉兰喝了一口酒，努力吞咽下去，看着窗外星星点点的霓虹灯夜景，才慢慢问：“我明明那麽针对你，你为什麽还帮我？”

穆若双手抱肩，看向窗外，叹了一口气，“一码归一码，那是我们俩的事。我只是看不惯男人欺负女人。当然了，今晚的事我也不会轻轻放过的。”

“虽然你可能觉得我很虚僞，但是我还是得说一句，谢谢你。以及，对不起。”

“以前，我总是自持聪明，觉得你笨。所以我一直利用你，让你为我付出了很多很多。”

“后来，我在社会上闯蕩，遇见了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再也没见过你这种人。”

“我才明白，你哪里是笨，你明明是真诚。”

“你这样真诚的人，有的人一辈子可能也遇不到。”

穆若微微惊讶，侧额看向身侧的段玉兰。

段玉兰也扭过头看她，看到穆若那双澄净无暇的眸子，她一瞬间感觉羞愧到无地自容。心底的那些阴暗潮湿面就像是被太阳狠狠炙烤。她扭过头去，不看她。

“对不起。我会在班级群里澄清这件事，也会送上一份诚挚的道歉。”

段玉兰这样诚恳，穆若也不好说什麽，只能点了点头。本以为她们的谈话就要结束，结果段玉兰再次开口抛出一个惊人的事实。

“我知道你和徐砚在闹离婚。”

“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丰星河之前做过的事。”

穆若蓦地瞪圆眼，不解看向段玉兰。这件事和丰星河又有什麽关系？

段玉兰扯了扯嘴角，牵扯到伤口，发出“嘶”的一声，接着道：“据我所知，徐砚回国那天给你寄了一封信。信里字字恳切，句句虔诚，表达了他从高中时期开始对你的喜欢，以及希望能好好和你过日子。”

她笑了笑，眸中薄光微动，似是在回忆，“连我这种铁石心肠的人，看了都觉得动容。也想象不出来，那麽清高淡漠的徐砚，怎麽会这麽卑微地写下这封信。”

“可惜的是，那天正好丰星河赌钱输了，去你公司纠缠你，找你要钱。你用那封信砸他，然后丰星河拿着那封信，去徐砚公司狠狠嘲笑他，企图能要到一些钱。”

“徐砚最后叫保安把他赶出了公司。丰星河缺钱，没要到钱，他根本不甘心。他就想出了一个馊主意。p了你和他的裸/照，我没想到的是，徐砚居然相信了，给了他五十万。”

“他那麽聪明，居然这麽轻易就被丰星河骗了。”

穆若被震惊地目瞪口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麽。

段玉兰理了理鬓边的头发，有些忐忑地问穆若：“若若，你会原谅我吗？”

穆若很坚定地摇头：“不会。”

“丰星河p我裸/照的事情，我会采取法律手段。如果你也有参与，抱歉，我也不会心软的。”

段玉兰自嘲地笑，低着头，“幸好我没参与。而且，我会补偿你的。”

穆若深深看了她一眼，劝诫：“段玉兰，如果你还想好好生活，和丰星河彻底断了吧。”说完，她转身离去。

段玉兰咬了咬唇，看着穆若的背影，喉咙就像是塞了一团棉花。

.....

徐砚用汤勺敲了敲高脚杯，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大家纷纷侧目看他。

他迎着所有人不解的目光，朗声开口：“各位，今天我来晚了，没想到闹了这麽一场笑话。”

他浅浅微笑，缓慢又平静道：“今天席间那个谣言完全是无稽之谈。我很爱我的妻子，我清楚她的为人，我愿意无条件相信她。”说到这里，他环视一圈，眼含警告盯了段玉兰一眼，淩厉锋锐的像一把刀。

强大的压迫感袭面而来，段玉兰莫名呼吸一滞，后背发凉。

徐砚西装革履，从容不迫，姿态卓越，英俊得让人窒息。席间女同学们心间触动，屏气凝神看着他，仔细听他讲话。

他周身气质冷寒，眼神锐利，语调冷漠：“以后如果我还听到什麽谣言，我将采取法律手段，绝不留情。今天的消费我请了，以及待会娱乐我也订好了场所。各位随意。”说完，他高举酒杯，一口喝完。

穆若坐在座位上，一直凝视着他。心中那一股微微的酸胀恼意悉数消失不见，高筑的城墙轰然倒塌，尘嚣四溅。在一片废墟中，尘埃飘浮，她能听见一朵纤细的小苗破土而出，花瓣轻抖，轻轻绽放的细微沙沙声，干净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