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曼云的妈妈是个语文老师,总是会说很多浪漫的话。
她当时告诉杨曼云,不是月亮跟着我们走,是我们一直都在往月亮走。
可是,我们永远都追不上月亮。
因为月亮离我们很远很远。
那个时候杨曼云才上小学,这话里的意思,她根本就读不懂。
后来,她就渐渐地忘记这句话了。
今天再一想起来,她好像突然就明白了妈妈当时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严震就是她的月亮,她一直在往他身边走,可是却怎么都追不上他。
他离她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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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震早就发觉了杨曼云的不对劲儿。
他也知道她大概是因为荣欣闹别扭了。
要是平时他们两个一起走路回家,杨曼云肯定会缠着他说个没完没了。
今天这样,很明显就是生气了。
严震从来不会哄女人。他是个务实派,不会说那种好听的话。
杨曼云想要的安慰,他也没办法给。
于是,他们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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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子里之后,杨曼云先去洗澡间冲了个凉,然后,她只裹了一条浴巾就走到了院子里。
这个时候已经九月份了。
北京的昼夜温差极大,晚上最冷的时候都要穿线衫了。
杨曼云就是在这样的温度下,裹着一条浴巾,穿过院子,回到了房间里。
杨曼云进去的时候,严震正在抽烟。
他坐在椅子上,歪着头,吐烟圈的时候眼睛微眯着。
杨曼云只看了一眼,就移不开视线了。
她攥着衣服的手紧了紧,强忍着想要坐到他身边的冲-动,把衣服扔到了床-上。
然后,杨曼云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件睡裙。
她是当着严震的面儿把睡裙换到身上的。
那样子,就跟当他不存在一样。
严震也没恼,他就一直抽着烟盯着她看。好像要把她看穿了一样。
杨曼云换好睡衣之后,又倒了一杯白酒,她什么话都没说,一口就灌进了喉咙里。
屋子里不大,酒味一下子就弥散开了。
严震闻到之后,眉头紧皱。
他伸手把杨曼云手里的杯子抢过来,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你闹什么?”
“喝酒啊。好几天没喝酒了。”
杨曼云无所谓地笑笑,“今天高兴,喝几杯庆祝一下。你要吗?”
“过来。坐我旁边。”
严震盯着杨曼云看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哑着声音说出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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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闹别扭的方式还挺特别的。
不哭不闹,也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说自己有多委屈。
严震还没见过这样的女人,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了。
其实他根本没必要解释,首先,他和荣欣没有别的关系。
其次,就算他和荣欣有关系,也没必要跟杨曼云解释。
在严震心里,杨曼云只是陪他过日子的一个伴侣。
再明白点儿说,是性-伴侣。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是杨曼云心甘情愿跟着他的。
不管他做什么,杨曼云都只有接受的份儿。
就像之前她来例假的时候,他想做了,就让她用别的方式来满足。
杨曼云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得照做。因为他喜欢。
……
严震以为今天也会是这样。可是没有的。
他的话说完很长一段时间,杨曼云都没有动静。
她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站在茶几对面,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严震见状,又吩咐了一遍。“坐过来,快点儿。”
杨曼云还是没反应。一句话都没说,也没有按照他说的做。
严震本来就少得可怜的耐心,这次算是彻底地磨完了。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将手中的烟叼在嘴里,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杨曼云。
停到她面前之后,严震用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
严震的脸被香烟散出的雾遮了一半,杨曼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她不怕严震。就算他真的生气了,她也不怕。
和杨曼云对视了一会儿,严震就一把拉起她的胳膊把她拽到了沙发上。
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杨曼云的脖子上掉满了烟灰。
她还没来得及伸手清理,就被严震抢了先。
他的掌心贴-在她的脖-子上,仔细而又耐心地给她清理着烟灰。
干燥的手心拂过她的脖子,杨曼云有一种被人挠痒痒的感觉。
鸡皮疙瘩起来了一层。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严震才为她把脖子上的烟灰清理干净。
之后,他把烟掐灭,扔到了烟灰缸里。
他看着杨曼云,问道:“刚才让你坐过来,没听见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