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样, 才能网住空气呢？

大脑飞快运转，本能开始发挥作用，在恶臭的逼迫下, 阮栖将弦捆成一束一束, 杂糅在一起, 舀起空间里的新鲜空气。

居然成功了。

呼吸着稀少的清新空气的阮栖总算能松口气。

简星还奇怪周围的瘴气怎麽突然淡了一点，就发现走在后面的阮栖终于没有再yue了。

“你好啦？”

阮栖点点头, “刚刚用弦试着从空间里面捞空气，幸好成功了。”

她现在还一直在用弦，时刻不敢放松，这样才能勉强保证自己周围空气的纯净。

阮栖现在终于有一点閑心来说话，两人刚好停在一个分岔口处。

“刚刚你有没有再听到什麽奇怪的声音？”

简星摇摇头，“没呢，感觉它突然安静下来了。”

阮栖想了想。

她们好端端的带着基地自愿支援的一堆物资上路，当然不是就为了往下水道里钻的。

但是她们前不久走在马路上的时候，简星说听到了地下有奇怪的声音，悉悉索索的，感觉不像个好东西。

阮栖很意外，因为她的感知里根本没察觉到地下有什麽东西，很有可能对方有类似于榕树皮那样的僞装功能。

离得近了，她才能通过弦感知到。

两人一商量，干脆直接掀起一个路边井盖，就地钻进去。

下水道里会有的东西，左不过虫子老鼠，它们活着还算小事，传播疾病或者袭击人类就是大事了。

而且基地对这群东西很显然缺乏防备，主要防也防不住。

她们俩个下去，就算解决不了也能自保，加上一点好奇心，就直接下来了。

……只是阮栖低估了下水道的气味。

不管这座城市之前的下水道是不是整洁的，末世之后，它显而易见堕落下去了，散发的气息比最恶臭的垃圾场都要恐怖。

阮栖闭上眼睛，又仔细感受了一番游离在这处空间里的弦。

如果一定要说不太寻常的地方的话……

她睁开眼睛，擡脚往左边走，“走这边吧，你边走边听。”

简星的感知来源于五感，往往能感受到的都是客观存在的东西，準确度不低，现在听不到，不代表过会听不到。

她难得没有掏出零食嘎嘣，毕竟这个环境连她都有点接受不能。

如果是个普通人在这里的话，早在进来的第一个瞬间就该吐了，再多待久了，搞不好直接中毒擡走。

只从这方面来说，阮栖还是很坚强的。

两个人沿着下水道继续走着。

时不时就有水滴从水泥造物的边缘滑落，滴滴嗒嗒的细碎声音坠落，水洼里传开一圈又一圈涟漪。

阮栖说：“好安静。”

不太正常的安静，因为下水道这种地方本来就是昆虫和各种小动物的聚集地，但是此时此刻，除了水声，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其它声音。

简星突然停住脚步了，她偏过头等了一会。

她指了指脚下，“声音还在下面。”

“左前方的下面。”

简星挠挠头，“它现在动的好快，跟在跑步一样。”

微弱的摩擦声传到她耳朵里，很快很急的动静，像地震来临前急于逃跑的野兽。

阮栖：“行，那就继续往前走吧。”

大致方向是没错的，就是不知道这个下面是怎麽回事。

但是那边确实是有些弦的异象的，一种不太稳定的感觉。

越是靠近，弦的扭曲紊乱感就越清晰了，就和那种无数个信号发送机挤在一起，无数个信号也挤在一起发出去的混乱感。

本来为了维持空气输送就耗费心神的阮栖摁了摁太阳穴，随意往前走了一步。

——这一步直接踏空，差点直接掉了下去。

简星险之又险地拉住了她，这人比她还要震惊。

“我靠，这里怎麽回事啊？”

阮栖被简星拉着往后走了两步，才停在边缘处。

往前两部，是骤然断裂的下水管道，下面全然是空洞的，泥土裸露着。

然而令简星大为震惊的并不只是这些，更是因为那些倒悬在空中的白色的椭圆状物体。

像什麽虫子的茧，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将下面巨大的空洞填的很满，足以令密集恐惧症患者当场去世。

……怪不得弦那麽乱，这麽多东西挤在一起，不乱才怪。

阮栖刚刚没感知到这里是空洞也是受到了虫茧的干扰，她现在脑子里嗡嗡的闹腾。

“现在几点了？”她问简星。

简星：“十一点多。”

别问她为什麽不需要看手表就能清楚地报出大概时间，全靠生物钟……和干饭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