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学生一个，包里没什麽值钱的。”前面那老板娘的声音传来，不紧不慢。

“你翻我包干什麽？”郁祈安艰难地开口，吓了周围人一跳，没想到她竟然还没昏睡过去。

只不过此时她身体僵硬，毫无反抗之力。。

“你说我们这艘贼船要干什麽？小姑娘，以后出门还是要小心点，特别是一个人。”旁边的女人指腹划过她的脸颊，呼吸均匀地吐在她眼皮上。

“这眼镜没什麽必要了吧。”旁边的男人说着就要摘下。

说得好像她还有以后似的。

“没眼镜我看不清。”郁祈安说得吃力，嘴唇已经泛白，强撑着精神。

“以后你不用看清楚什麽了。”

女人又发现了什麽，惊奇一声，“你这耳朵上的耳机这麽大块，不会有定位功能吧？”

说着就伸手想要摘下，郁祈安用力一偏，差点栽在男人身上。

“这是助听器，摘下我什麽都听不见。”

“你们放过我，我爸妈会準备钱，求你们放过我。”

此话一出，惹得车内大笑，“钱？我们这个村，有钱都没地方花，你说我们图你什麽？”

男人傻癡癡地笑：“屁股挺大。”

女人嗔怪，还继续翻她的包：“瞧你这点出息。诶，这麽大的人了还在用这种手表，啧啧。”

她又细细打量，“确实好生养，啧啧，这细皮嫩肉的，便宜了王家老头。”

闻言郁祈安只觉心痛，闭上眼睛，呼吸都停滞了几分。

开始了。

*

齐鲲那天从酒吧回去，就看见郁祈安留在茶几上的纸条。

说她走了，不会再打扰齐鲲的生活，

他看着行李大半都还在，以为至少还会再回来一次，于是在酒吧那边请了假，在家里守株待兔，一呆就是四五天。

却还是不见郁祈安的蹤影。

大鱼在旁边似有心灵感应一般，一声不吭，傻愣愣地看着他在沙发上买醉。

后来想着不能让郁祈安一回来就看见他这幅颓丧的模样，又开始亢奋地打扫房间。茶几被擦地快要反光，却只能倒影出一个人的影子。

他才有些恍惚，是真的走了吗？

“她不要你了。”齐鲲将抹布随后一丢，冷着脸对蹲坐在一旁的哈士奇说。

他去慈善机构驻地找过郁祈安一次。

同事只说她请了挺长时间的假，具体去哪里并不知情。

齐鲲这才察觉出一丝怪异。

郁祈安工位上电脑屏幕亮了一瞬，一封新邮件，垃圾短信。

可他却看见旧的那几封和许警官往来的信息。

齐鲲惊慌间去点，旁边同事连忙制止他，说是电脑上一些信息很重要，不能给外人看。

慢了一步，他还是打开了，显示：

【邮件内容已被删除。】

全部被删除。

“她具体负责什麽工作？”齐鲲瞳孔有些涣散，问那人。

鑒于他和与祈安的关系，那人有些不情不愿地说：“祈安具体负责帮助发布一些信息，关于失散儿童寻亲的消息。还有之后的对接工作。”

齐鲲脑中忽然炸开一片混沌。

这麽多天，他从没有问过她在做什麽工作，只知道是慈善机构的工作人员。

她每天在这里经受的，努力缝合的伤疤，他以为早就愈合了，没想到现在还是血淋淋一片。

齐鲲拉着哈士奇失神地往外走，险些撞上玻璃门，还道了句抱歉。

她就算是想逃离这里，在工作这边为什麽要撒谎，手里头那麽多工作还没转接给别人，明显是有回来的打算。

可她几乎没带走什麽东西，却又请了一年的假。

郁祈安，你到底在干什麽……

齐鲲很清楚自己的目的地。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过的马路，怎麽看的红绿灯，一擡头，就到了警察局门口。

她们一直有联系，从北京的时候开始。

“齐鲲？”许警官看到他并不惊讶，却又表现得很自然。“有什麽事吗？”

“郁祈安呢？”他面无表情，冷峻的脸上并无戾色，却有几分神伤，“你知道她去哪儿了是吧？”

“祈安不见了？”许警官表示很意外，“有多久了？确定联系不上吗？”

之前她也问过郁祈安齐鲲这边怎麽办。

郁祈安和齐鲲严格来说并没有关系，所以说，这种担心在法律上不成问题。

“我看见她前阵子都和你有邮件往来，许警官。”齐鲲脸上仍旧没有表情，但是语气稍显出几分不耐烦。

许警官却不慌不忙呷了口茶，正中下怀般正色道：“那你也看见邮件都删了吧，是她工作上找到的一些信息，和我们两对接，属于私人信息，不方便和你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