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质香水味真的熏的冀忱头疼、脸疼，他走出几步回头看那个女的，眼前却是浮现了在坛黎时，陈乐央站立在楼梯上，被他托住小臂时，恬淡温和的笑脸，她那种气质，这个女人学一辈子都学不到一星半点。

冀忱无端烦躁，大跨步走上去，一手推开门，一手把那个正在放置自己带来的鞋子的女人，粗鲁地推出门外。

门一关，冀忱想到什麽。

他拿来柜子上的钱包，抽出里面所有的钱，大约三十多张，他推开一条门缝里，把钱洒出去。

砰，门再次关上。

仿佛多看一眼这个女人都是对陈乐央的亵渎。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大清早，陈乐央被床头柜上手机震动的一下叫醒。她坐起来一点，拿来手机。

是冀忱发来的信息【陈老师抱歉，昨天我喝多了，不该那样说你。】

陈乐央冷着脸孔，删除了这条信息，然后缩回被子里，把手搁在周浔衍的胸膛上。

他宽厚的手掌盖到她手上，是他醒了。

“冀忱母亲冯慧慧是当年是那个圈子里在出了名的美人，她被他丈夫当成礼物送给了我父亲，还设计到了床上。”周浔衍微阖着双目，薄唇一张一合地平淡地诉说着过去的事，“我不知道冯慧慧本人知不知道，但就这一次，却被第三人知道。这事在他们圈子里传的沸沸扬扬，很快传到了我母亲的耳朵里。我母亲不争不抢惯了，一味得哭。也就是那天在房间门口，我听到他们的谈话，从中知道了我们学校，和我们同年级五班的冀忱是冯慧慧的儿子。我带了几个人把冀忱约出来，为了洩愤，我把他往死里打。如果你不出来阻止的话……”他睁开眼，转过身来，凝视着神情惊惶的她，“央央，其实是你救了我，不是你的阻止，他会死。而我可能已经被执行死//刑，或是终生监禁。”

陈乐央唇角下压，肩膀轻轻抖动，竭力着想哭的念头，他双手捧住她的脸，“央央，不哭。”

回忆起他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他的眼底染上红色，“我出事后，老头子一定是对他家做了什麽事，但我不清楚。从昨天冀忱昨天的精神状态来看，绝非只是学校里我欺淩他这麽简单。”

“他父亲因还不起欠债跳楼了，母亲疯了。”陈乐央悲悯地道出自己所知道的实情。

周浔衍重新躺平，闭眼再睁开，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冷漠无情的少年，听到这种悲惨得事，也会为之感伤。

陈乐央支撑起脖子，用手指轻触他颧骨上的淡粉色痕迹，“还疼吗？”

“不疼，没事。”周浔衍全不在意。

“阿衍。”

周浔衍歪过一点脸去看她，陈乐央真的很会为他着想，每次都会在他左边。

“怎麽了？”

“你每次借口睡书房，都是眼睛疼，去吃止痛片对吗？”

周浔衍错愕，她的思维跨度也太远了，“怎麽突然说起这个？”

“只是忽然就想到了。阿衍，以后我们都不要对对方说谎好不好。哪怕善意的谎言都不行。”陈乐央酌字酌句尤为认真地道。

周浔衍第二次翻过来，抱她入怀，紧紧的，下颌摩挲着她头顶细软光滑的发丝，嗓子微哑，“有一点疼，但可以忽略不计。眼睛疼，不吃止痛片，压不住。”他下颌一顿，打住这个话题，“央央我们回去吧。”

“好”

这趟沧元市之行回去后近半个月，他们恢複到了寻常状态，白天各自上班，晚上照面，但情感表达上浓烈许多。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而这段时间冀忱像消失了一样，再没出现过。

期间，孙助带来一个消息，刘子成的转学申请通过了，虽说是私立初中，但也是泉海排列第二的名校。

这所初中是封闭教学，平时周末都不放假，也就逢年过节才能回来。至于回来住哪里，周浔衍早已经想好，就让他住自己家，反正一年到头也没有几天。

陈乐央为他的考虑周到而感动。他本身对这个孩子没什麽感情，是因为她才会对他格外关注。

陈乐央不是感情白癡，她懂什麽叫爱屋及乌。

所以阿衍也是爱她的对吗？

*

欧洲某个热带小岛。

大型遮阳伞下，身穿比基尼的陶可莱和一身绿色沙滩服的冀小留各自悠閑地躺在躺椅上，远眺一望无际的碧蓝海水。

陶可莱拿起圆桌上的果汁杯喝了一口，放下，歪头和旁边的冀忱说话：“明天就回国了，谢谢你冀忱，给我最幸福的一个蜜月。”

这十几天，他们走遍欧洲列国。他在米开朗基罗广场为她作画;在开往冰岛的邮轮上激烈拥吻;漫步与香榭丽舍大道共赏满目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