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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意占有(47)

作者:雪花是个球 阅读记录


“陈老师。”

刘子成替她捡起来,交到她手里。陈乐央拿住手机,鼻子酸涩,全身上下唯有眼眶热热的。她想爸爸、妈妈了。

还想……阿衍。

气温太低,连开机都要等很久才有反应。

屏幕亮起,她注意到右上角的电量比刚才关机,少了百分之五。

只有百分之十五了。太冷了,连电池都扛不住。

有十多个未接电话全部来自周浔衍。

陈乐央不得不忽略掉,她现在只想听听爸爸妈妈的声音。

深更半夜他们肯定还在梦乡,音乐声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林毓真才接起电话。

手机那头窸窸窣窣一阵,林毓真问,“央央,怎麽了?”

妈妈的声音像是有魔法,陈乐央带着热度的泪溢出眼眶,顺着冰凉的脸颊往下烫。她不想二老为自己担心,只想听听他们的声音,选择撒谎,“我……我就是做了个噩梦有点想你们。”

林毓真敏锐地捕捉到风声,“怎麽在外面呢?外面多冷啊?”

“我被噩梦吓醒,就跑到宿舍外面来吹吹风。”

她不是个会撒谎的人,连编谎话都不会。

“央央,你怎麽这麽傻,万一着凉了怎麽办?”是父亲陈清宪。

陈乐央心里难受,即使知道他们看不到,依然努力挤了个笑,“爸爸,你血压高,平时少喝点酒,少吃重油重盐的食物,你喜欢吃腌鱼、腊肉,这种一定要少吃。”

“宝贝,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林毓真觉得不对头,“是不是受委屈了?”

“没……没有,我就是有点想你们。”她像小时候一样撒娇,“妈妈,你一旦工作起来,总是废寝忘食的,这样对胃很不好,以后不能这样了啊。”这些话,她怕自己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孩子,你到底怎麽了?”

“央央是不是和阿衍吵架了?”

父母话跟话撞到一块,他们心里的焦灼、牵挂,不言而喻。

想到父母辛苦把自己养大,还没来得及报答,她哭出了声。

林毓真因她的哭而惊慌,“央央,你别吓我们啊。”

陈清宪,“央央,你在哪里?爸爸现在来接你。”

她是骗不过父母的。

“爸爸,妈妈对不起。我还坛黎,我在山上迷路了。”

“你这孩子……”女儿身处险境,夫妇俩提心吊胆:,“央央,你等着爸爸妈妈,我们现在就过来。你一定要等我们!”

叮铃哐啷,是他们下床发出的响动。

还余百分之五的电,陈乐央当机立断地掐断了电话,她想把最后百分之五留给周浔衍,她挺起摇摇晃晃地上半身,吞下对死亡的恐惧,强迫自己坚强、理智。

旁边的刘子成被这种来自父母的关爱所感动,眼含热泪。他的父亲去世的早,母亲更是从没见过,他从未被呵护过,还因父母不在而受欺负。他是恨他们的,恨他们不经他同意,带到世界来却舍弃他。

他的世界里为数不多的温暖是两个人给予的,一个是靠自己在田地里耕地干活的手,养大他的奶奶;一个是眼前这位才接触过几次,却从不用嫌弃眼神看他,反而因救他而涉险的陈老师。

她这麽好,他不要她死!

刘子成脱下自己的外套,忍着彻骨寒意,擦拭去陈乐央背上的积雪,替她盖上。自己则是紧抱双臂,牙关紧咬,硬抗。可身体还是像筛子一样抖起来。

只是,陈乐央被冻的已经麻痹,全然未觉刘子成的这番举动。

电话才拨出就接通了。

“央央!你在—”周浔衍想跟她确认是不是在自己定位的位置。

“阿衍!请你别说话,听我说。”她打断他想说的话,缓缓向他吐出心声,“有件事埋藏在我心里很久了。其实二十岁那年暑假的某一天,我有去过M国,我去了你读的大学,我坐在阶梯教室的最末排,偷看你的背影。那几天我像个跟蹤狂,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她无声地笑了笑,眼眶里残留的泪流出来,“有一次你和你的朋友有去酒吧,你喝的酩酊大醉,他们都去台上跳舞,我鼓足勇气坐到你身边,但只敢坐一会儿……”

眼皮沉的都快擡不起来,陈乐央的声音转为低弱,意识越发迷蒙,“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可我又知道我没资格喜欢你。阿衍对不起,我不知道人生如果重来,我还会不会阻止你,可能我还会……所以如果有下辈子,我们还是不要遇到彼此了吧。”

周浔衍呼吸不稳,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陈乐央你知不知道在说什麽?”

“我……”她看到只剩下只剩下百分之二电量,就像她所剩不多生命一样,她压抑着哭腔,“说好要偿还你一辈子的,怎麽办……我没办法了……阿衍……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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