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开心。”

当她转身一刻，那个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乔晚站在原地，没有转身。

“晚晚，这是心之所向，还是权宜之计。”陆云琛一袭黑色风衣，右眼的红色瞳孔在夜色之下显得他整个人格外脆弱，银发被风吹起。

乔晚没说话。

“你爱他吗？”陆云琛不死心的问她。

等不到回答，陆云琛自嘲般笑笑“说话。”

乔晚猛然转身，猩红着眼睛看他“爱与不爱重要吗？你为什麽要开枪，你是疯了吗？你要杀谁？杀我？杀奶奶？还是杀纪时隐？或者说你要杀了所有人？”

此刻的她没了以往的镇定，转身那一刻甚至能看得到她眼眸之中的疯狂和憎恨，乔晚不得不承认，只有在面对陆云琛的时候，她才是她。

“我想见你。”

陆云琛没有否认开枪的事情，看着乔晚有些红润的眼睛，有些心疼。

“然后呢？跟从前一样，让我答应留在你身边吗？”乔晚眉头皱了起来，烦躁的看着他。

陆云琛没说话。

乔晚道“以什麽身份留在你身边？妹妹？还是你的地下情人？或者说你要娶我？”

她每说一句话，都慢慢朝他逼近。

陆云琛眼眸闪了闪，却又听见乔晚笑道“那你娶我啊？你能吗？”

你能吗？

你能吗？陆云琛。

“你有这个权利娶我吗？你连你自己的去留都决定不了，你要怎麽留住我？你拿什麽留住我？你口口声声说要我留在你身边，其实你连给我安排什麽身份都没有想好，你说我不能嫁给别人，你也没有要娶我的心思，你只爱你自己，你根本没有为我考虑过。”

乔晚看着眼前这个人，把这些年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权衡利弊都替他说了出来，二人的感情暴露在阳光之下，却又不得不往后退。

陆云琛眼底泛红“晚晚…有些人活着就已经很难了。”

“那你陆大少是这些人吗？”乔晚看着他。

陆云琛没说话。

乔晚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低着头道“陆云琛，我并不是非你不可。”

陆云琛皱眉摇头。

“在你选择放弃我的时候，我们之间就只剩下恨了。”乔晚擡头看着他的脸，半许转身离开。

“我送你回去。”陆云琛拉住她的手。

乔晚躲开，声音冷淡。

“有人来接我了。”

闻言，陆云琛的目光瞬间看向前面，从黑暗之中走出一道修长的身影，那个男人他认识，就是今天乔晚带回家的男人，叫纪时隐。

悬在空中没能拉到乔晚的手一瞬间有些发烫，一股很难以形容的情绪涌上心头，你看着本该属于你的位置被别人抢占而去，看着本应该由你做的事情也被别人接手。

看着乔晚的身边多出一个，可以顶替你的人。

陆云琛站在星空之下，任由眼泪滑落，他悲痛到无法呼吸，身形显得有些单薄，好似轻轻一阵风就能将他吹散。

“回去吧。”

身后突然出现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男人，男人把自己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就连声音也特意隐藏过，他比陆云琛高出来许多，站在陆云琛身边有一种属于长辈的稳重感。

不知道他怎麽出现的，但他就是很快的速度，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陆云琛背后。

陆云琛低头落泪“你能理解我吗？”

“你出来太久了。”

男人沙哑的声音响起。

陆云琛自嘲摇头。

“你也无法理解我，我们是不一样的。她不爱你，但她爱我。”

两个她，听起来诉说的不是同一个人。

手上亮起道光芒，陆云琛淡淡撇了一眼，是右手手腕上带着点蓝色智能手环在发光，他眉头皱起来，什麽话也没有说转头就走了。

二人的身影被月光越拉越长，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抱歉。”

纪时隐跟在乔晚身后，看着她低落的情绪默默开口。“我只是担心你，我不知道你……”

乔晚道“没什麽好隐瞒的。”

纪时隐不明所以的啊了一声。

“你放心，我既然嫁给了你，哪怕只是合约，在此期间我也不会做出什麽对不起你，有损你名声的事情。”

乔晚不爱纪时隐，这场婚姻就是合约，是交易，但她仍然觉得自己或许要尊重一下纪时隐，因此在察觉到纪时隐跟着过来的时候，才没有阻止。

陆云琛的身份，没人能查得到。

不然她这麽多年，也不会什麽信息都没有。

“我相信你。”

纪时隐低头看着她，说“有什麽需要我帮忙的，你都可以说。我什麽都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