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成玥一时没反应过来：“呃、你……”

她震惊地看着肚子上的水果刀，愕然道：“你……”口中的鲜血断断续续。

成钰憎恶地盯着面前的人，开口的瞬间眼泪却喷涌而出：“我听到了，你说了，我是你的。”

我是你的食物，对吧，成玥？

她并没有听从成玥的话，对峙的时候她就藏在一楼的防爆门背后。

“就是她在，那也是我的……”

在这一瞬间，成钰想了很多，她想到了那对可怜的父子，想到了成玥看向自己野兽一般的眼神，想起了她每次背对着自己喑哑的嗓音。

成玥想吃掉自己。

成钰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在笑，可眼泪却不停地流：“不要怪我成玥，不是我先下手，那我就只能变成你的盘中餐了。”

成玥眼前阵阵发黑，双腿一软，咚地一声跪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肚子上的那只手：“可是我爱你啊，我怎麽会对你下手呢？”

明明她在慢慢虚弱，可是这麽多天以来，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去咬成钰啊。

成玥的肚子很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透着死亡绝望的气息，可这远不如她的心疼。

“你爱我？”成钰仿佛听到了什麽笑话，她讽刺地笑出声来，眼泪却从最开始就流个不停：“爸爸爱你，妈妈爱你，而我只会在你每次靠近我的时候推开你，骂你，烟头烫你，打你，你凭什麽爱我？”

成玥愣住了。

是啊，她为什麽会爱这样的成钰呢？明明她对自己一点也不好。

可是心髒阵阵发疼不是假的，她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爱成钰的呢？

哦，是从自己做了那个梦之后，梦里的那个姐姐是成苑。

成苑，成钰，真是拗口又相像的名字。

“明白了吗？”成钰眼睛红肿，疯狂地笑了起来：“所以我要活，你就得死。”

“你就应该死，你就不应该出现，明明大家都应该更爱我的，凭什麽我要当你陪衬！”成钰陡然变得癫狂起来，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刺耳，笑意越来越大。

“没错，就是这样，我没错，这是你欠我的，我没有做错……”成钰死死地盯着成玥汩汩流血的腹部，不停喃喃。

成玥空洞而木然的看着她，她悄然擡起垂落的手臂，拨开成钰，将刀拔了出来，鲜血喷溅在成钰白皙的脸上。

成钰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瘫倒在地上，看着成玥拿着刀离自己越来越近。

成玥一刀捅进她的心口处。

你信我会吃了你，却不信我会杀了你。

你全错了，成钰。

直到死去，成钰的脸上都是不可置信。

成玥浑身一松，趴倒在地上，鲜血逐渐染红地毯，但成玥整个人都感觉到无比地轻松。

她明白了，她不爱成钰，她爱的是“姐姐”。

成钰刚好占据了“姐姐”这个身份，所以不管她做过什麽，成玥都习惯性地开始爱她。

那“姐姐”这个身份本该是谁的呢？

失去意识之前，成玥的嘴角勾起一丝甜蜜的笑。

或许，她知道是谁。

或者说，她都知道了。

大结局（上）

成玥猛地从床上惊醒。

“呼哧呼哧……”她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啪”地一声，房门打开，依靠在门框上的女人戏谑地看着她，调侃道：“今天起挺早。”

成玥呆呆地看着她。

在她的记忆里，这个人叫成韵。

看着看着，成玥突然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

成韵从一开始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到后来神色中戴上了惊恐。

忽然，成玥收起放肆的大笑，她猛地掀开被子，脸上是前所未见的冷意。

“真是愚蠢的程序，太可笑了，我不是傻瓜，不会任由你们愚弄。”

“成玥！”

不顾身后的人的阻拦，她拉开窗户纵身一跃，在呼呼的风声中，掺杂了头骨碎裂的声音。

……

再次醒来，站在她床前的是一张年轻陌生的脸。

面前的女子惊喜哭喊道：“成玥你终于醒了！”

“我去叫医生！”她留下一句话就风风火火从病房中跑了出去。

成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背影，嗤笑一声，走到窗前跳了下去。

……

成玥已经痛到麻木了，在一场接一场的梦境中，她反反複複地死。

她死在高楼底，死在轮胎下，死在山谷里，也死在海洋中。

成玥的心髒已经不会跳动了，至少她自己是这麽觉得的。

成玥再一次从梦中醒来，她机械地想要走到墙边推开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