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她马上就能脱离苦海了。

chap09

沈慕娅包里揣着那份协议，特地找了个时间回南苑，还没进门就听见里头传来一阵打闹声，沈慕娅定睛一看，是沈卿媛正对着一个大概七八岁的男孩怒斥：“谁允许你进我房间的？”

男孩看起来像是被宠坏了，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对着沈卿媛扯出一个鬼脸，“这是我家，我想去哪就去哪！”

“你！”

一旁的保姆也装模作样地在劝沈卿媛不要和一个小孩儿计较。

像极了一场闹剧。

沈慕娅摘下墨镜。

一旁的管家阿邦先看到她，迎上来笑道：“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他的语气中蕴含着隐隐的激动。沈慕娅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自从两父女闹僵之后她回南苑的时候可谓是屈指可数，好不容易见她回来一趟，他自然是开心的。

阿邦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沈慕娅对他笑了笑，没说话。旁边争吵的两姐弟也注意到她，沈卿媛轻哼一声，瞪了那男孩一眼，“晚点再找你算账。”

说罢便气沖沖地走了。

那个男孩没有见过沈慕娅，但听阿邦的称呼就猜到这是自己的大姐，擡起下巴一副小主人的气势，“你就是我大姐？”

沈慕娅也不开口，就这麽上下打量着他。

“你怎麽不回答，难道你是哑巴？”沈承恩极其不满。

阿邦真想让这祖宗别再说了。

沈慕娅轻笑一声，脸上意味不明。

阿邦慌张地擦擦汗，就听见她问：“他今天在家麽？”

连一句父亲都不打算喊。

阿邦答道：“先生大概会在晚饭后回来。”

沈慕娅沉吟片刻，点头：“我知道了。”

这就是要等他回来的意思了，阿邦连忙让厨房多做几个沈慕娅爱吃的菜。

沈慕娅循着记忆上楼，她曾经的房间在二楼方位最佳的位置。她太久没回来，房间里依旧是她离开时的模样。沈慕娅对这里的感情很複杂，它见证承载了太多自己的记忆。也许是环境使然，也可能是回忆作祟，沈慕娅睡得很沉。

直到阿姨来敲门请她下去吃晚饭。

沈慕娅应声，理了理碎发才下楼。

她还没到餐厅就听到里边传来的吵闹声，沈承恩正用勺子敲碗，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蛮横道：“我不要吃这些，这是谁做的？我要把你们都开了！”

沈慕娅本就有起床气，冷道：“不吃就滚。”

餐厅内瞬间安静下来，沈承恩被她的表情吓到，一时间也不敢说话。

沈卿媛直接笑出声。

沈慕娅好似没听到般自然地坐在主位，慢条斯理地开始用餐。

晚饭过半，院子里传来些许声响，徐承恩立马跟找到主心骨似的往外跑，扑到中年男人怀里，“爸！有人欺负我！”

谁能欺负到你?沈愿想问，但还是没开口，牵住他的手往里边走，当看到背对着自己的人时，一时间竟没能认出来，“这是，有客——”

直到女人转过头来，他语气难掩惊讶：“娅娅……？”

沈慕娅擦了擦嘴，站起身，“我在书房等你。”

“就是她欺负我！”小儿子还在控诉着什麽，沈愿已经分不出神去听。沈慕娅已经很久没有踏进南苑了，最开始沈愿还会以各种理由叫她回来，但她一次都没有回来过，这次会是为什麽呢。

“我不管你在外面养了多少个女人，也不在乎你生多少个孩子——”

沈慕娅抽出那张薄薄的纸，冷眼看着这个父亲，不打算再说下去。

他们之间大概也是有过真情的，起码沈慕娅自觉从小父母宠爱，但现在一切都回不去了。沈愿能有如今成就离不开南娅的助力，沈慕娅没办法眼睁睁看着母亲的心血流入外人手中。

“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是要说这个吗？”沈愿隐隐在暴怒的边缘。

“那您觉得我们还有什麽可说的？”沈慕娅冷冷道。

沈愿揉了揉太阳穴，“你母亲呢？”

“你不配提她。”

“我要她亲自来见我。”沈愿擡了擡下巴，“否则我不会签。”

沈慕娅简直要被他的无耻气笑，眼前的人再一次刷新了她对他的认知。

沈慕娅冷笑一声，摔门离开。

就在沈慕娅一筹莫展的时候，南娅这边却有客拜访。

经上次一事后，秦姨不敢再随意把人放进来，便说稍等。

拄着拐杖的老人轻哼一声，秦姨加快脚步，找到正在花园的南娅，道：“夫人，外头有人说……”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南娅：“是您父亲。”

有多久没见到他了？南娅有一瞬的恍惚，良久轻声道：“请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