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给自己也算卖？”她和赵止曳想的一样，以为裘知遇只不过在玩障眼法。

“算是吧。”裘知遇的心思已经不在这儿了，他望着远处正在和明晓慕一起做热身的绿色身影，眉眼温和。

明含章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赵止曳弯腰压腿的背影。

女人四肢修长，身形舒展，远远看着就有一股活力牵动人心，转过身，眉眼弯弯笑颜胜花，明丽得几乎让人挪不开眼。

她收回视线，身旁轮椅上的男人果然一眨不眨。

仔细回味片刻，一个非常荒谬的想法突然出现在明含章的脑子里——

“你把千草转到你老婆名下了？”

裘知遇只是掀了个眼皮，没理她。

明含章已经确认了：“哈，你送她这麽大份礼，她知道吗？”

“她没必要知道。”他警告。

“你认真的？你这副重情重义的样子还真不像是京北红阳……”

这话的尾音是在裘知遇陡然阴沉的脸色里消失的，明含章自知失言，没再自讨没趣，找了个借口走了。

球台。

赵止曳收势起身，一边扩胸一边去拿球杆。

身后“哎呦”一声，明晓慕自己拉扯到什麽地方，扶着腰痛嘶。

“怎麽了？”

“好久没动，骨头都松了。”

“你别动，我来看看。”

赵止曳见她神情痛苦，立刻上前查看她的情况。

她摸了两下明晓慕的腰。

“没太大问题，应该只是普通痉挛，捏一捏缓一缓就好了。”

“你能帮我捏一会儿？我手也有点麻。”

“行啊，等会儿你可得让我两杆。”

“没问题。”

明晓慕一口答应，随后就背转到她跟前，微微躬身。

“腰椎有点突出啊……”她忍不住感慨。

“那不是突出……”明晓慕沉默了一瞬，笑道，“我八岁才来到明家，之前在福利院没少受人欺负，有一次被人从楼上推下去，这就是那次留下的。”

“……”赵止曳手上一顿，“抱歉啊，我不知道。”

“除了我在福利院唯一的朋友，没人知道。”明晓慕不以为意笑笑，又道：“不过这些和含章比起来都算不了什麽，她从小走丢，在那样的家庭环境里长大，如今身上没一块好皮，才叫吃了苦头。”

“嗯？”赵止曳耳朵支棱起来，“哪样的家庭？明四小姐回来之前过得很苦吗？”

“她养父是个赌徒，还是个家暴惯犯，直到十六岁之前……鲜血和伤痕都是她的日常。”明晓慕面露心疼。

“啊，那确实不容易，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赵止曳嘴上这麽说，心里已经回过味来。

【被养父家暴的孤女，这就是明朗用来遮掩明含章坐牢期间被霸淩的说法？】

【也是，说得越惨，获得的同情就越多，对他的继承也越有利。】

【豪门还真是，口口声声都是感情，来来往往都是利益。】

【真是再来一百遍我都不适应。】

“坐……嘶！”

明晓慕突然捂嘴吸了口气。

“你说什麽？”

赵止曳没听清。

“没事！我就是……我就是突然想起个事儿……可能得回去一趟。”明晓慕麻溜直起身。

“那你的腰？”

“好了！完全好了！”明晓慕一把握住她的手，“谢谢你！下次有机会，我一定好好谢谢裘太太！”

“嗯？”赵止曳眨了眨眼，一脸懵。

不等她反应过来，明晓慕丢下一句“我先失陪”就跑了。

想了想，她打开面板。

疑惑很快被弹幕解开——

【我靠，明晓慕还没死心？】

【她要找人再给章章做一次亲子鑒定？！】

【我刚想说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现在看来，还是可恨多一点（点烟）】

赵止曳神情恍惚：“……”

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明晓慕真是个天才？总不是她也能看见直播弹幕？

她摇了摇头，收回视线没再胡思乱想。

又过了两天，赵止曳忽然收到一笔巨款。

是创投打过来的。

说用上次那两百万给她做了点投资，回报很高。她没有多问，直接给对方发了个大红包，再暗暗夸了一句自己没看走眼。

裘知遇也得夸一夸。

他这段时间当真是慷慨大方，大大降低了她的营业负面情绪。

赵止曳自认为不是什麽很小气的人，既然裘知遇这麽上道，她也乐得多哄一哄。

怎麽哄呢？

“龚姨，知遇有什麽兴趣爱好吗？”赵止曳从杂志里擡头。

龚姨给她换茶的手一顿：“怎麽忽然问起这个？你是……听说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