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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她炙手可热(96)

作者:三月蜜糖 阅读记录

“多谢顾二公子照顾生意,明日我便着人送去。”

……

夜里温良良便咳了起来,想是前日淋了雨,不当回事,又吹风闪了汗,这时躺在床上,整个人绵软无力,肺腑却如同被利刃割破,每咳一声,便震得头痛欲裂。

她撑着半边身子,稍微缓和一些,取了冷茶润了润嗓子,这才好受许多。

门外似乎传来脚步声,温良良不由绷了心弦,拽起帘帐直勾勾的望向窗户。

“小姐,小姐…”春烟轻轻叩了叩门,温良良松手坐起,从床头取外衣披在肩上,“春烟何事?”

她趿着鞋下地,春烟语调着急,隔着门缝哭道,“夫人吐血了。”

温良良猛地一滞,连忙开门,脚步匆匆的向着冯玉琬的房间跑去,春烟跟在身后,手里还提着灯,火苗子被风吹得荡来荡去,眼看就要熄灭,忽然前面那人脚步猛地止住。

春烟没提防,躲闪不及的撞上温良良的身子,灯笼被撞翻,滚烫的灯油洒出,有一些黏在温良良的裤腿上。

“小姐,你的腿…”春烟有些懊恼的哭着,一边蹲下想掀开温良良的裤腿,一边求救似的四处张望。

“没事,你起来。”温良良推开半掩的房门,心跳狂乱到站立不稳,她的手搭着门框,只觉得头晕目眩,口干舌燥,床上躺着的人,与她母女相称,亲密至极。

而又是那人,极有可能间接害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温良良舔了舔唇,昏黄的光影下冯玉琬一条胳膊耷拉在被面外,染了血的衣裳因为来不及,被搁置在桌上,屋内的腥气大半被风吹薄了些。

“咳咳…”冯玉琬似乎察觉到来人,便翻着眼皮没精打采的瞅了下,“来了…”

声音粗劣暗哑,犹如冬日残破的枯叶。

温良良后脊出了一层虚汗,她走过去,坐到圆凳上。

冯玉琬有气无力的咧了咧嘴,似乎想要握住温良良藏在衣袖中的手,温良良扭过头,吩咐春烟,“去把哥哥叫过来。”

眼下的情形,温良良再清楚不过,冯玉琬容光焕发了许久,终于熬到了油尽灯枯,山重水复。她想握一握那双干瘪的手,却又动弹不了,便是连舌尖也好似僵硬发麻,叫不出“母亲”二字。

温白景跑的着急,衣裳还没系好,进来被门槛绊倒,也顾不上疼,赶忙站起来到床前,他见温良良垂着头,便将手在她肩上拍了拍。

“夫人,是我,我是白景。”

冯玉琬抬了抬眼皮,她喘的厉害,肺腑憋闷,温白景过去拿被子垫高了上身,尽量轻快的说道,“夫人,这样行吗?”

“好孩子…”冯玉琬只说了三个字,便觉得浑身气力便抽空,她的手搭在被面上,凹陷下去的脸颊愈发骇人。

“坐。”冯玉琬看着温良良,意思是想让她起来,将座位让给温白景。

“不用,我站着就行,夫人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我去给你买。”温白景挠了挠头,见温良良失魂的样子,不由有些同情。

“妹妹,妹妹?”他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温良良抬眼,“你与夫人说说话,我觉得今晚的月色极美,你看那莹白…”

温良良跟着望去,黑漆漆的夜空连点光亮都没了,哪里看的到什么月亮。

“咳咳…”又是一大口鲜血,冯玉琬张着嘴巴连连喘气,温白景靠着床沿坐下,将污秽扔在地上后,用轻轻拍了拍冯玉琬的后背,“夫人,别急,慢些说。”

“我…”

“你为什么留下我?为什么没有连我一起赶走,为什么不留下母亲和哥哥…”

温良良下了决心似的,抬眼对上冯玉琬那双浑浊的眸子,指甲抠着肉,耳朵钻心的疼了起来。

冯玉琬哆哆嗦嗦抬起手,用尽全力想打她,中途却因为病势咣当一声垂了下去,“畜生……畜生,滚…”

温良良一动不动,她睁大眼睛才没让热泪盈眶,她本该好好问问,谁是畜生,谁又该滚。

可冯玉琬已然被气得神志尽失,口不择言,哆嗦的就像被风吹烂的枯叶,灰扑扑的脸上瞬时紫红一片。

温白景上前,冯玉琬借着他的力,抓着他的腰带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没想到温白景腰带系的松松垮垮,香囊被冯玉琬嗖的扯下,扑通一声按在床上。

“夫人,你别跟妹妹生气啊,她只是想问问当年的事情,也没别的意思。其实我,跟您说白了吧,我不是温家的人,我姓白,就叫白景。

你跟妹妹要找的人,已经死了,这世上也没有妹妹的亲人了…”

冯玉琬听完,眼珠子几乎瞪出眼眶,她手里还抓着那个香囊,喘着粗气不甘心死盯着白景,不多时便跟见鬼一般,厉声惊叫,吓得白景鸡皮疙瘩滚了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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