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谦的刘海搭在额头上，估计挺扎眼睛的，敬央吹完额前的头发，帮他拨到两边，尽管这个造型有些奇怪，还显得有些傻。

发丝在温热的风下从湿润变得柔软，两人什麽都没说，只留下吹风机“呼呼”声和他们的呼吸声，一切都惬意极了。

吹完头发，李应谦没离开，而是转身抱住了敬央的腰，拉近了距离，他的呼吸声放大，环在腰间的一双大手隔着衣料传出的温度，还有贴紧的侧脸。

柔软的头发软绵绵的，敬央伸手摸了摸，很快发现她这样正好能碰到那只受伤的胳膊，她忙收回了手。

李应谦擡起头，声音有些闷，他问：“怎麽停下了？”

敬央尴尬举起手，解释：“你别抱着了，手一会该疼了。”

“不疼。”他的手没动，又说：“想问你一件事情。”

敬央低头，手指挑起他的刘海，看到了那颗很小的痣，只有近距离观察时才能看出来，颜色也很浅，就在他右边的眉前。

她“嗯”了声。

李应谦擡眼，他的瞳孔不是棕色，是比较深的黑色，所以他这双眼睛看狗都很深情。

“我们现在什麽关系？”

敬央手一顿，反问：“你觉得？”

李应谦理所当然：“我们在恋爱。”

敬央从那颗痣出发，手指划过眉毛，眼睫、双目、鼻子，最后停在唇处。

“如果没有那份愧疚，我想我们会走得更长远，但是那份愧疚不是因为我，也不是因为你，上一代再到这一代，如果想，那就根本不会断开，我想何不在这一代断掉，为什麽要带着这些直到往生？”

这次难得李应谦耐心听完了，没有不耐烦让她闭嘴。

“所以？”

敬央说：“感情本身就是不可以分割的，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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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出去买了些吃的，李应谦胳膊不方便，也不能吃辛辣的食物，她买了些清粥和白饼，正好撞到纪轩回来了，两人提着东西往回走。

听到他老爸不在家，纪轩跟打了鸡血一样，书包一扔，打开电视就看，平时他爸限制看电视的时间，限制吃饭的时间，纪轩都快疯了。

一顿饭下来有些清淡，纪轩也不嫌弃，他指着自己不通气儿的鼻子说，已经有一个礼拜了，吃啥都尝不出味道，即使吃到了多香多辣的，跟涮水菜一个味道。

纪轩主动收拾了碗筷，风一阵地跑到门口的垃圾箱去，又风一阵跑回来。

他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敬央靠在沙发上玩手机，李应谦无聊翻着电视频道，纪轩也顾不得看电视，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问敬央。

“路姐姐，你跟夏恒哥是什麽关系？”

他的声音不大，但也清清楚楚传进在座这两个人耳朵里，李应谦依旧在换台，眼神都没离开电视屏幕一下。

敬央放下手机，她眯了眯眼睛，这个年纪的小孩都这麽喜欢听八卦吗？怎麽和岑小云一样。

纪轩还是眨巴着他那双眼睛，望着敬央好似是在撒娇，敬央偏头看了眼坐在沙发最边上那个毫无动静的人，又收回了目光。

她不想逗李应谦，这人不经逗，害怕一会哄不好。

敬央说：“他是我大学时的大我几届的师兄。”

纪轩原本闪着光的眼睛一下暗淡了，他“切”了声，语气很是失望：“我以为你跟我夏恒哥是一对呢。”

这小孩。

敬央不知道他从哪里看出来她跟夏恒有多般配，这语气好像是押了钱最后全输光了，有点不服气。

不等他再次抱怨，敬央伸手敲了下他的额头，没用多少力气，纪轩装作很疼的样子握住脑袋嗷嗷大叫。

“你下手真狠啊，哪个男的会喜欢你？”

纪轩继续输出，他也看出来了，这位路姐姐对谁都不一样，周楠是一个样子，对他爸是一个样子，对夏恒也是一个样子，只是对家里的那个人似乎不一样。

敬央对这句话来了兴趣，往李应谦那边看了眼，又收回，撑着下巴帮纪轩理理头发：“那你觉得谁会喜欢我？”

这话里带着期待，好像是真的想要知道哪个男的会喜欢她。

纪轩想了又想，不经意一瞥看到了李应谦，他一直在看电视，好像对他们的话一点都不在意……不在意个屁。

手机震动了好几次，敬央选择不看手机，把手机屏幕倒扣在沙发上。

纪轩壮着胆子凑在敬央耳边小声问了一句话，她“啊”了声，眼神是“咦，你个笨蛋，怎麽现在才发现”，并拉长了语调，语气意味深长。

“我喜欢他啊，可是他不喜欢我呢，我死缠烂打了很多年了。早知道在幼儿园就把他办了。”敬央冷飕飕回道：“你问的是什麽问题，我经常跟他搭讪你看不出来啊？有你这样泼人冷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