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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于新婚(8)
作者:十不与 阅读记录
“……”沉默了几秒,林序秋挑笑说,“叫我江堰就可以了。你呢?”
“你好,我叫云蓁好。”
第一次见到,残废也能活力四射。
林序秋来了兴致:“你刚刚跑到马路中间,是想不开吗?”
“不是的,”云蓁好解释道,“是我没有找到回家的正确方向。”
“哦。”林序秋应了声。
他掐着两侧的腰,看了看四周,只是客套一下:“这样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当司机送你一程怎麽样。”
眼前人是好是坏云蓁好并无十足的把握,可她却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好啊,麻烦您,可不可以送我到一中站台,往春秀路的方向,我坐911公交车就可以了。”
林序秋意外地点了一下头:“……可以。”
“谢谢。”
走了不到半米距离,林序秋瞥了眼地上的盲道,又擡头看着女人笨拙的脚步,于是稍微好心地提了一嘴:“要牵手吗?”
他这人一向直接,尤其是对待感情,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爱憎分明用在他身上大概贬低了它的词性。
可能这一辈子,他做过最拖泥带水的事,或许是在刚刚。他借用了傅江砚的名字,和云蓁好,开始了一段没结果的恋爱。
云蓁好有些诧异,这个男人似乎坦率得过分。
细细想来,他确是这样一个人。
否则,他不会伸出援手,救她于深不见底的蓝海。
所以,她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牵着这个叫“江堰”的手。
没多久,他们恋爱了。
和真的傅江砚。
她不知道,那些真真切切的悸动,从始至终都不是林序秋带给她的。
也奇怪,那次之后,他们再没有牵过手。
—
傅江砚一夜未眠。
第二天照样起了个早,和精神萎靡的杨萧词一同搭车去了梧林大学。
他是梧大数学系的老师,二十七岁了,本该豺狼虎豹精力充沛的年纪,一夜虚度之后却难提起十足的精神备课。
杨萧词更过分,直接趴在傅江砚右侧的桌上,蒙头酣睡了一个早上。
有人事不关己,有人坐立难安。
从傅江砚的位置看向窗外,刚好可以看到美术楼外挂着的钟表。
已经下午两点了,订婚宴该候场了吧,他想。
候场的休息室在第六宴会厅的楼下。
没通知任何人,云蓁好独自守着礼服,坐在一面玻璃化妆镜前。
等阿堰,等化妆师。
有些无聊,她把手机连带着有线耳机一并从包里拿出来摆在桌台上。
凭直觉解开缠绕的耳机线。
戴上耳机,点开音乐软件,摁了一首电台随意推荐的歌曲。
音量不高,明明是一首轻快的甜歌,听着却有奇怪的声音夹杂其中。
于是,她摸到提音键,连摁两下。
还是会听到黏黏糊糊的水声,动静挺大的。
大概是从走廊传来的,她想。
索性又提高了些音量,攥着有线耳机线,安安静静地坐着等阿堰。
休息室的温度不低,云蓁好面前的镜子蒙上了薄薄的雾气。
白茫茫的一面,有两道身影交叠在一块。
男人挑起女人肩头的吊带,尚未落下来,食指被女人摁着:“她装什麽呢。”
说这话时,女人侧头看了眼傻不愣登的云蓁好。
男人掐着女人脖颈,一只手掌的大小,俯下身来贴近她耳畔:“别管,你妹就这德行,装傻充愣天下第一。”
云蓓笑了下:“那你还不是心甘情愿地陪她玩了这麽多年。”
“得了吧,”林序秋吻了吻她脸侧,“你也看到了,陪你妹的人不是我。”
“嗯,和她订婚的人是你。”云蓓略带醋意地搂着林序秋。
他刮了刮她鼻尖,哄道:“是又怎样,和我上.床的人是你,和我结婚的人也是你。”
话虽如此,云蓓依旧忌惮:“你爷爷……”
林序秋很快打断她:“别担心,在我预料之中。”
歌唱了一首又一首,一个小时过去了。
摘下耳机,云蓁好疲倦地耸了耸肩。
“咔嚓”,她循声侧头,门外嘈杂的声响放大倍数。
有人开门,肯定是阿堰来了。
她满心欢喜地伸出手臂,摸索着搁在桌子旁的盲杖。
左右不见盲杖。
她有些急了,扩大範围地摸索着。
自从十三岁双目失明之后,爷爷便用珍藏的金丝楠木制作了一根盲杖送给她。
爷爷叮嘱过她,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弄丢盲杖。
而今找不到盲杖,她心态逐渐焦急,胡乱地摸着硌人的桌角。
碰壁多次,一张嘴下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