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深吸了一口气，不顾身上的疼痛，艰难开口说道：“你们的目标是裴砚，我是裴砚的妻子，旁边那个人和我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你……放了她，可以吗？”

那人古怪地看了一眼姜姒。

“你都要死了，还有功夫管别人？”

“她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我不希望死的时候，还带上一个人。”姜姒气若游丝。

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她死了无所谓，她只是希望秦小婉可以好好活下去。

那人迟疑了片刻，踩在姜姒身上的大腿移开。

片刻之后才说道：“可以。”

姜姒欣喜：“谢谢。”

那人：“……”

“我都要杀你了，你还谢谢我，你这人也挺奇怪的。”

姜姒抿了抿唇，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她闭上眼睛。

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她这辈子，虽然很短，但是她没有任何遗憾。

如果非要说有遗憾，那就是——

没有和裴砚领证。

“砰——”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是身子被拽了起来。

姜姒睁开眼睛，耳边除了听到呼呼的风声，还有南枝无语的声音：“你不是练过吗？怎麽连躲也不会躲？”

姜姒回头，看着已经被远远抛下的武术世家的人，怔了怔。

劫后余生的感觉还没有涌上来，姜姒便看到身后有无数道人影，像是流星般往他们的方向窜了过来。

“后面全都是追兵，南枝，你把我放下，带着小婉走吧！”

南枝头也不回：“我说过了，我会拿我的命护住你，我还没死，你也没有资格说让我先走的话。”

“南枝！”

南枝根本就不管姜姒，一直往前而奔。

姜姒看着她漂亮的侧脸，眼圈微微泛红。

“南枝，你难道不想知道真的裴淮南在哪吗？”

南枝的脚步一顿，而后，继续带着姜姒和秦小婉逃命。

姜姒：“……”

此时。

在仓库里。

已经成了僵局的两方，谁也没有先动手，都盯着对方。

现在只要谁先动手，势必打破平衡。

叶迟蹙眉。

他心急如焚想要知道秦小婉那边是什麽情况了。

吐了一口气，叶迟动了一下。

他一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到了叶迟的身上。

场上的气氛更加微妙。

所有人都盯着他。

不少人的额头已经沁出了冷汗。

叶迟扫了一眼衆人，对身侧的秦司承说道：“老秦，这里交给你了，我先去找小婉。”

“好。”秦司承往前走了一步，交代道，“小心点。”

叶迟嗯了一声，倒退着往后走。

直到走出仓库，那些人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他才转身往刚才南枝离开的方向而去。

……

随着身后的人越来越多，姜姒和南枝、秦小婉，已经成了困兽。

姜姒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到，南枝吐在自己脸颊上的气息，是热气。

“南枝，你必须做出决定了！”姜姒按住了南枝的肩膀。，

“我不会放弃你的，我说过，我会用我的命保护你的，想要让我放弃，除非——我死了——”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南枝一个急剎车，转身看向身后追来的武术世家的人。

为首的人也气喘吁吁的。

他不解地看着南枝。

不过在看到南枝身后的情形，马上便明白，为什麽南枝会停下来了。

南枝的身后，已经没有路了。

他们已经走到了死路。

要麽，往回走。

要麽，跳下去。

“南枝，出任务的时候，裴先生交代过，只要你现在退出，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南枝咬了牙。

“做梦！我就是死，也不会放弃他们的！”

为首之人见状，说道：“好，不愧是我们武术世家的人，既然你已经做出选择，那我们就成全你吧！”

说完，那人便沖了上来。

他就像是蜂群里的蜂王。

一沖，其他人也紧随其后。

于是，密密麻麻的“蜂群”沖向了南枝和姜姒她们。

裹挟着的劲风，和那嗡嗡作响的蜂鸣，竟然毫无差别。

姜姒看了一眼晕过去的秦小婉。

她咬牙说道：“南枝，你愿意为我去死，对吧？”

南枝毫不犹豫：“当然。”

她说得出，就做得到。

哪怕要豁出命，哪怕再也见不到裴淮南，她说了，就要做到了。

“好，那就是说，你的命就是我的，对吧？”

“是。”

“那就听我的，带小婉离开，你护住了小婉，就是护住了我，没有可是，马上带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