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和她面对面而站，将她掉落的秀发勾起，咬着唇，低低道：“没事的，只是聊聊天。”

“阿姒……”

“回去吧，没必要为了聊个天得罪裴家。”

秦小婉想了想，退了一步：“我在外面等你。”

姜姒无声叹息：“好吧。”

等秦小婉和棠艺暖都走了，裴母才笑着说道：“小婉这孩子和你的关系可真好。”

姜姒浅笑，没有说话。

“我发现你好像有种魔力，总是能让身边人，心甘情愿为你付出。”

裴母这话没头没尾，姜姒更不知道该怎麽接，她干脆直接问道：“老夫人是为了先生的事把我留下吧？”

裴母摆摆手，站起身，带着姜姒在店里慢慢踱步：“喜欢什麽，你也可以挑一个。”

姜姒看了眼：“谢谢老夫人的好意。”

“不喜欢？”

“不是，”姜姒坦诚，“只不过所有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我怕到时候您让我支付，我支付不起。”

裴母笑了一下：“和你说话真有意思，好吧，我把你留下来确实是因为阿砚的事。”

顿了顿，她擡起下巴，让跟随的经理和店员先出去。

等他们都走了，才轻声开口：“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考虑得怎麽样了？”

“您是说找个男人的事？”

裴母颔首。

姜姒平视着裴母的眼睛，如狐貍般的媚眼微微勾起，店里潋滟的光落在她的眼眸中，比钻石还要熠熠生辉。

“我觉得完全没必要了吧，”裴砚已经很久没有找过她了，“我和先生已经断了。”

裴母摆手：“不不不，你们还没有断。”

姜姒微怔。

“老夫人……”

裴母笑得莫测高深：“你之所以觉得你们断了，是因为裴砚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找过你，对吧？事实上，裴砚没找你，是因为他出国了。”

姜姒的心髒宛如枯木逢春，剧烈跳动。

脸上却依旧挂着浅浅的微笑：“可是我们……”

裴母打断：“你要是不信，明天他会在……晚上十二点左右落地，大概一点多就能到你家了。”

姜姒拼命地吸气，也没压制住那颗疯狂跳动的心髒。

裴母继续道：“阿姒，我可以这麽叫你吗？”

姜姒慌乱擡头。

“我们都低估了阿砚，为了报複我，他不会那麽轻易让你走的，除非，你踩了他的底线。”

“这只是您的猜测，”姜姒拧眉，脑中轰隆隆作响，面上的笑意快要维持不住了，“先生不会来找我的……”

不会的。

裴砚又不爱她，怎麽会来找她呢。

“好，”裴母含笑，“阿姒，那我们就假设，假设他还会去找你。”

姜姒狠狠地压住眉头：“好，假设。”

“那你怎麽办？”

姜姒红唇动了动，脑子一片空白。

裴母：“下个月月中，就是订婚宴，到时候，阿砚就会向所有人宣布，棠艺暖是他的妻子，而你，还没有离开阿砚，那你就是小、三……”

轻轻两个字，却咬进了姜姒的心坎，她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周围大人鄙夷的视线，孩子们扔出的石头，母亲怨毒的目光……

“所以，阿姒……”

裴母猛地抓住姜姒的手，冰冷的像是游蛇，把姜姒吓了一跳，她回过神，看着裴母殷切的目光，耳际除了裴母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其他杂音。

“你必须出轨，只有踩了阿砚的底线，你才能离开阿砚！”

……

姜姒离开DR，坐上秦小婉的车子，已经是一个多小时的事情。

秦小婉见她脸色苍白，紧张不安：“那老妖婆对你做什麽了？”

姜姒擡眸，眼底氤氲着浅浅的雾气，还未开口，脑袋已经摇得像是拨浪鼓。

“没什麽。”

“阿姒，你别这样，”秦小婉担忧不已，“有什麽事说出来，就算得罪不起裴砚他妈，我还可以帮你扎小人，画个圈圈诅咒他们！”

姜姒被秦小婉逗乐了，她疲惫地倚靠着车椅：“小婉，带我兜兜风好吗？”

秦小婉忙不叠应：“好。”

车子缓缓开啓。

车窗下降，风争先恐后地钻了进来，姜姒披散的长发被吹得淩乱，五官在发丝下，看不出表情。

秦小婉开得不快，一面还要担忧姜姒。

足足开了半个小时，姜姒坐直了身子，将车窗升了上去。

秦小婉知道她有话要说，也将她这边的车窗升了上去。

风被隔绝，车内变得安静下来。

姜姒疲惫的嗓音，便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裴砚他妈让我给裴砚戴绿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