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回家好好谢。”

姜姒在一旁说道。

“阿姒！”

秦小婉红了脸。

这时，手机里传出裴砚低沉磁性的嗓音：“阿姒。”

姜姒拿起手机，关了免提，走到阳台：“在。”

夜风吹拂，姜姒听到裴砚愉悦的语调：“秦小婉如愿以偿可以见到寒冰了，我是不是也该如愿以偿了？”

姜姒仰头便看到了头顶的皎皎明月。

明月藏在树梢后，看起来很近很近。

姜姒眯起眼睛，拉远了距离。

“你还没有猜出你为什麽被扣分呢？”

“那天的鸡蛋太难吃了，委屈了。”

“原来你知道自己做的鸡蛋难吃呀？”姜姒拔高眉头，害得她还费尽心思，非要装出一副好吃的样子。

行，罪加一等。

裴砚压着嗓音，还是压不住语调的愉悦。

“但，阿姒，你还是吃下去了。”

姜姒：“……”

啊，还是不要告诉裴砚，她偷偷吐进垃圾桶的事情了。

“是，是呀，”姜姒挠了挠脸颊，“小婉要走了，我去送她。”

说完，姜姒做贼心虚似的挂了电话。

和寒冰的见面是在两天后，秦小婉拉上姜姒一起去。

但因为只能榜一本人才能见到寒冰的真面目，姜姒便在餐厅外的休息区等秦小婉。

说来也巧，她竟然在刷手机的间隙，看到和裴母一起逛街的梅旭。

看到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时，姜姒还有一种恍惚感。

虽然一直都知道梅旭和裴母是亲戚，但也许是年少时受过梅旭的恩，她一直没把梅旭和裴母放在一起。

此刻看到他们站在一起，视觉上的沖击终于让她意识到，梅旭是裴母的侄子。

她刚要收回目光，便和楼下梅旭对上了视线。

姜姒本想装作没有看见的，奈何梅旭已经对着她挥手，还拉着裴母往她的方向走来。

她第一次觉得，电梯真是个无用发明。

“阿姒。”

“梅旭。”姜姒避无可避，只能和梅旭打招呼。

不得不说，裴母的涵养就是好。

在经历了这麽多事情，看到姜姒，脸上依旧是慈爱的笑容。

仿若那些事，根本就不存在。

“这位是……”

“姜姒，我们认识。”裴母打断梅旭，微笑道，“小旭，你去帮我和姜小姐买杯饮料吧。”

梅旭不放心地看了眼姜姒：“好。”

梅旭走后，裴母在姜姒的对面坐下。

“我们还真是有缘。”

姜姒扯了一下唇角：“并不想要这缘分。”

“你身上还真的没有一点儿棠云生的影子，我想，你应该更像你的母亲吧？”

姜姒：“不，我谁也不像，我就是我自己。”

裴母一怔，而后微微一笑：“这一点上，你和阿砚很像，也许，我应该说，你像阿砚。”

“老夫人一向不爱说废话，现在怎麽爱说废话了？”

“哈哈哈，”裴母笑了笑，笑容虚假，“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了解阿砚，所以我知道他在做什麽。”

顿了顿，裴母继续说道：“你们想要找到那个孩子。”

姜姒平静地擡起眼眸：“老夫人想让我们别找了。”

“是，不过并非是因为我担心你们找到那孩子，而是……”她的眼底划过一抹悲伤，“那个孩子早就死了。

要不然，你以为凭叶家和裴家的人脉，阿砚会这麽多年都找不到那孩子。”

裴母的话，姜姒一贯是一个标点符号也不相信的。

但此刻——

“孩子……死了？”

“嗯，”裴母似是陷入到了回忆中，整个人像是笼罩在一层悲伤的迷雾中，“当年，我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之后便意识到迎接我的下场是什麽。

所以我去求我哥，也就是梅旭的爸爸，让他帮我。

可惜即便是那个时候的梅家，在面对裴家，也只能东躲西藏。

我的孩子，就是在那个时候没的。”

说到这，极少失控的裴母忽地握紧了拳头，站了起来。

“你们都觉得我掌管裴氏是为了那个孩子，事实上，你们都错了！

我做这一切，是为了报複裴家！

它毁了我的人生，杀死我的孩子！我也要让裴家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姜姒抱着双臂，看着裴母。

“裴砚，不是你儿子吗？”

裴母重重地坐在椅子上，保养得极好的脸上露出老态：“是，他也是我的儿子，他本不该承受这些的，要怪就怪他身体里流淌着的是裴家的血脉吧。”

“你对他这般残忍，我有的时候忍不住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不过，想想我妈和棠云生之后，我也就不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