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唱片和光碟做成吊饰，像风铃那样挂到窗台，风一吹，有阳光的话，会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彩虹，这是夏晚曾经在窗户边用透明的水气球得出来的结论。

打从纽约回来，在机场见到关邱尔，两人第一次摊牌后，廖泽就一直在外头住着。他从浴室出来，还在系腰间的浴袍，一擡眼，卧室的阳台就多了这麽一串小东西。

他赤脚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发现这是他以前玩音乐听腻的碟片，诧异地前后翻了翻，廖泽回头想问问沈糖什麽时候拿走的。

她已经睡着了。

她睡得很熟，揪紧被子的一角。廖泽本想叫她，但他凑近拂开她的秀发，只是轻轻关掉了壁灯。黑夜里他习惯抱着她睡觉，过去的每个夜晚都是这样。

沈糖做了个噩梦，过去的那些回忆全都纷至沓来，一下下地沖垮了她，她梦到夏晚，梦到姥姥，梦到那个连面孔都模糊的男人，梦到进少管所的那一天，梦里的每一秒日子都很难过。她作为旁观的第三者都有些可怜自己了。

她只好走过去抱紧梦中无助的自己，可是抱得再紧，还是无法真的感受到温暖。

沈糖挣扎了两下，猛然睁开双眼，发顶是廖泽的下巴，她抱紧的人是他，她在他胸口浅浅的喘气，她甚至都不知道他什麽时候回来的。

这动静叫醒了廖泽，他一醒，沈糖立马松开抱着他的手，廖泽在黑暗中盯着她的脸，这麽轻微的动作他当然也看见了。

他问她：“你做噩梦了？”

“没有。”沈糖淡淡地说，背过身掖住被子。

“确定？”

“真的。”

她侧了侧身体，廖泽看着她别扭的故意疏离，冷眼旁观完她的演技，就没有再问下去，好一会儿他才说：“当我看错了。”

第 35 章

第三十五章

廖泽一定不是爱她的。

她以为相处这麽久, 至少他是有一点点动心的。可关邱尔出现在两人之间，她和他似有似无的一丁点朦胧突然就明朗清晰了。

其实她的出现并没有带来多少风波，至少目前没有。

只不过偶尔她和廖泽在沙发接吻, 像之前那般, 他会用温柔的指尖抚摸她，她也顺势坐在他腿上。

她跟小猫似的蜷缩在他怀里，廖泽抱住她，一点点地亲她，亲过额头，眉心，鼻尖，和最初没有不同。她却做不到从前一样温顺无害, 始终是淡淡的。

放在手边的电话忽然响起，沈糖别过头替他接, 来电人就是关邱尔, 这个名字很讽刺，她觉得她叫这个名字挺好的, 如果她还叫夏晚, 她才是真的会疯。

廖泽接过了，起身背对她接电话。

她就这麽静静听着, 他接电话的语气是那麽熟悉, 都不需要看正脸, 也知道廖泽漫不经心回应的嘴t角有淡淡地笑。

是啊，她只是表面上的女朋友，他和别的女人调情时, 自己在他面前是不能有情绪的。

他需要她有情绪的时候她才能有，那种时候都不能叫情绪, 叫情调。

不对。

一开始她是不在乎，因为她不爱他。

现在她在乎了，所以她会难受。可能从很早前开始，她就很在乎了。她始终不愿意承认而已。

一开始她没有亲眼见到，而她也不认识那些女人。

现在那个人是夏晚，只是换了名字，人还是那个人，脸也是一张脸。名字根本就不能取代她不是夏晚的事实。

沈糖竟然才想通这个理儿。

只有女人会在他那栽跟头，没有他在女人那栽一头的时候。

只有他让女人爱得死去活来，没有女人让他爱得死去活来。明白了就不会受伤。

她居然明白了也还是受伤了。

不知不觉间廖泽用一个“嗯”结束了通话，转头捞过沈糖的腰，继续温存。

她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接受，廖泽的吻落在她侧颈时，沈糖推了他肩膀一下，男人很明显错愕住。

廖泽只当她还在耍前几天的小性子，他大少爷脾气上来：“我说的话，你全忘了？“

沈糖胡乱挑理由：“我生理期还没走。你找别人去。”

他气笑了：“你说什麽？你他妈再说一遍。”

“你骂人也没用，我又没有妈妈。”沈糖不痛不痒地答他。

廖泽少有地顿了一顿，便很快意识到了什麽。他把手机扔到一边，本来要走的沈糖也顺势被拉住手腕重新坐回他腿上。

她以为她这麽说，廖泽一定没兴致了，一定是气疯了，他一定会眼睛都不眨的摔门而去。可惜他是个混蛋。他没有。不仅没有，他还在沈糖耳边连哄带诱。他要她用手。

她震惊他的无耻程度，潮湿热气喷洒在耳边，沈糖又很厌恶自己的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