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吾一噎，毛茸茸的虎脸上，双眼瞪的如同铜铃一般大。他还欲说什麽，茍地知已经打开大门，礼貌送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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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奇，我很疼。”

小女孩坐在废弃工地的水泥地上，有些无措的扒拉自己的背。

她幼小的背后，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破开皮肉，涓涓血流涌出，一路都是星星点点的。

“嗯嗯，我知道，过一会就不疼了。”穷奇嘴上敷衍，压根没往心里去。

混沌就算是个傻子，也是贵为天生兇兽的傻子，实力还不低。她的本体没有眼睛也没有鼻子，宛如一大团长毛果冻。只要静静待在原地，一切伤口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动修複。

正是因为如此，混沌无论跟着谁，总是会被当做挡伤背锅的工具。

她宁愿跟着穷奇。起码，穷奇会给她穿漂亮衣服，不许其他恶兽平白戏弄她，维护混沌作为四兇之一的尊严。

她含着泪，乖乖听话不吭声。忍了好一会儿，直到天边有太阳升起，背后的伤口才开始结痂。

“我们要去那里？不要把我丢下！”

看着穷奇终于有了动作，混沌立刻从水泥地上站了起来，慌张擡头。

“安静点！”

穷奇呵斥一声，语调放缓——

“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们去找其他的七苦珠。”

重新恢複成人形的穷奇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再次变成了那个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俊秀青年。

他嘴角下意识掀起了一个温和亲切的笑，嘴里的话却格外冷漠：“求不得一时半会拿不到，那我们先去搜集其他的。

我记得，怨憎会也在青城里养着，算算日子，马上到最后一段时间了。我们守着，时间一到就立刻收割。”

混沌点点头，忍着痛，抓住了穷奇的衣摆：“好。”

＊

“四个二。嘿嘿，我就剩一张牌了～”

头上扣着一顶玉作瓜皮帽的地主茍地知得意挥了挥手上的最后一张牌，目光扫过面如土色的茍玄雅，得意道——

“怎麽？你手里大小王齐在？”

“没…没有……”

茍玄雅脖子上搭着的汗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交牌认输。茍黄萱看着自己一手的三三四四，同样无力回天。

“来来来来，这把又是我赢了，把脸擡起来。”

赢家可以在输家脸上画只乌龟，茍地知握着画笔洋洋得意。茍黄萱无奈把脸凑了过去，茍玄雅同样。

当脸上画到第六只乌龟时，与母亲联手，屡战屡败的茍黄萱终于绷不住了，企图把一直在旁边打坐修炼的茍天机拉下水：“太爷爷，你要不要来打几把？你看，奶奶的气焰太嚣张了！这你必须出手，教训教训她呀！”

茍天机心平气和：“我不做没把握的事。”

“我劝你们也别打了，地知天生对算术八卦方面很敏感，是个做生意看账本的好手。据我观察，你们的牌子戏可以通过算术算牌的，地知才这麽有把握，把把叫地主。”

茍黄萱脸色一僵，有些后悔自己煞笔一样，在午饭后跟茍地知提议斗地主了。她权衡利弊一番，打起退堂鼓。

“还打不打嘛？”

茍地知缠了上来，

“俗话说的好，长江后浪推前浪。接着打下去，小萱说不定能赢我哦。”

茍黄萱摇摇头，聪明的及时退场：“算了吧，除非奶奶你把太平洋给我放了，不然我绝对赢不了。”

茍地知不解：“？你想赢我，为什麽要我放太平洋？”

茍黄萱有自知之明，茍玄雅没有。

听到茍地知随口一句的长江后浪推前浪，她顿时满血複活，双眼中燃出斗志，怒吼：“再来！女儿，别向你奶奶低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牌技烂！”

母亲一心要打，茍黄萱只好陪着。十分钟后，她们脸上又多了两只乌龟。

茍地知举着毛笔，犹豫第三只画在那里。过了好一阵，她才在耳后的皮肤找到了一小块空地。

茍玄雅咬着牙，一挥手：“小萱，你房间里面不是有个鬼同学吗？你把她叫出来，我们三个跟你奶奶斗！俗话说的好，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今天一定要在你奶奶脸上画一只最大最圆的乌龟！”

林乔现在靠着茍家吃饭，她虽然不会斗地主，但也帮忙绞尽脑汁好好思考了一番对策。

一人一妖一鬼，齐心协力，每出一次牌都极其慎重。茍地知盘腿而坐，矮小的个子陷在包围圈中，却显得那麽不急不忙，气定神閑。

又是三局后……

茍黄萱从最上面的额头到最下面的下巴，都没有落笔的余地了t。茍地知扔下笔，意兴阑珊：“不打了，不打了，你们把筹码全部输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