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和这只狐貍扯来扯去，茍天机道：“总而言之，还是少在楼道里聊天。你们聊开心了，不知道自己聊快了有多吓人。”

九尾狐嘴巴一撅，差一点就要流泪：“漆吴哥哥，我说快了还会发出婴儿哭吗？”

漆吴山神：“…原来你不知道吗？刚刚八卦聊的最起劲的时候，你就像那种半夜惊醒，夹着嗓子嗷嗷大哭的作精。”

九尾狐顿时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婴儿哭，翻译出来是咆哮漆吴山神说第一句就好了，说后面的纯属多嘴。

茍天机嫌弃看了他们一眼，对蹲在漆吴山神肩膀上的凤凰道：“五德鸟，送他们回去吧。我再强调一遍，在楼道吵吵闹闹会影响到附近休息的。”

在天狗的威慑下，两妖一鸟玩命点头，呲溜上楼了。

＊

茍天机在门口和其他妖怪说着话。茍黄萱脸色发白，强装镇定地坐在自己卧室书桌前的椅子上。

茍黄萱本来想留在客厅，但是客厅的吊死鬼对她的沖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非要选一个地方，她宁愿待在自己的房间。起码衣柜里的少女有个全尸，声音还让她莫名有点耳熟。

“嗨，我记得你，你是茍黄萱吧。”

女孩见她去而複返，主动搭话。

瞧着这凑上来的大花脸，茍黄萱声音都在打颤：“你…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你为什麽会躲在我的衣柜里？”

女孩拍拍自己的胸脯，大声道：“你不会忘了我吧？我跟你一个班的，就是那个坐在最后一排的林乔啊。”

林乔？熟悉的名字让茍黄萱都顾不上害怕了，擡起头仔细打量女孩惨白疲倦而满是血污的面容。

这麽一看，好像还真是林乔！

林乔是茍黄萱高中同学，在高二那年的暑假车祸去世。那个时候的茍黄萱忙着读书，忙着兼职，与班上同学的关系并不熟悉，只有一个从初中一直同班到高中的好闺蜜张宝丹。

她对林乔的印象不深，这才没在第一眼的时候认出来。

看到自己意外去世的高中同学很震惊，茍黄萱张大嘴巴：“你…你还没投胎？”

“我不想投胎嘛。”林乔道，“我才那麽年轻，就要去下一世了，血亏。所以我趁鬼差不注意，转头就跑，东躲西藏到了现在。”

“原本日子十分艰苦，结果两个月前，认识的孤魂野鬼告诉我这里有个新建的小区非常安全，不知道为什麽，鬼差从不进来。我就飘啊飘，飘到小区里了。”

说到这里，林乔有些不好意思：“我已经在这待了两个月了，发现这个奇怪的小区原来是建给妖怪住的。明明我们鬼不占空间，但是妖怪们却不许我们进家门，就十一栋还好点。我就天天在十一栋到十二栋之间晃。

昨天我在楼梯口看到了你，天啊，我没想到我的同学居然是妖怪！抱着抱大腿的想法，我跟着你到你卧室了。但不知为什麽，前两天你一直看不到我，我对你说话你也听不到。”

茍黄萱听了，半信半疑：“你真是林乔？那我来问你几个问题。”

妖怪千千万万，其中不少有能够幻化成亲近人模样，诱骗凡人的。茍黄萱非常谨慎，不但问了老班的外号，还出了一道数学题。

林乔大着脑袋，整个鬼都木掉了：“其他就算了，让我做数学题是不是有点？茍同学，你不要忘了我高二上学期就死掉了，我在外飘了一年，鸡兔同笼都快答不出来了。要不你考化学吧，我还能背元素周期表。”

“氢氦锂铍硼。”茍黄萱出上联。

“碳氮氧氟氖。”林乔条件反射般背下联。

“元素周期表是初中就要背的啊，你那麽多知识全还给老师了？”茍黄萱仍然抱有怀疑。

林乔理不直，气也壮：“拜托，一般人脱离学校一年就能忘个七七八八，我都脱离人间一年了，能记得初中已经很好了。瘫客厅的那几个，连静夜思都背不出来了。”

提到客厅那几个死相极其惨烈的老兄，茍黄萱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就在此时，茍天机开门进来了，太爷爷张嘴，如同天籁：“小萱，你刚刚在楼道里遇到的那些，其实是九尾狐，漆吴山神和凤凰在聊天。我已经让他们注意点了，你放心。”

茍黄萱站起身，快步走了上去，指着慌慌张张藏入衣柜的林乔道：“那这位是……”

茍天机淡定道：“你的高中同学。”

“客厅的真是……”

“没有入轮回的孤魂野鬼。”

茍天机拍拍茍黄萱t的头，温声解释：“地府有十殿阎罗，万千鬼差，秩序森严。然而没有几个凡人能够从容面对死亡，所以凡间有着不少游蕩的孤魂野鬼。或是因为执念，或是生前恶事干的太多，不想入地府走油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