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

心情很好的穷奇理解饕餮，也愿意帮它说说话，

“不只是它，我这边不也没有把那只小狐貍弄死。啧啧啧，天狗已经彻底向天上那帮家伙跪下了。凡人的那句话说的真好，不要脸的天下无敌。”

梼杌撇嘴，道：“你不一样，最开始谁能想到那只小狐貍是被派来做卧底的？我们原本找他，就是想让他去帮我们踩狌狌家的陷阱。”

“哼，只是没想到病苦珠趋近成熟，你说要提前采摘，就不针对被严防死守的狌狌了。那只狐貍的作用也从踩陷阱变成了替我们吸引火力。我们也没真的想弄死他，只是把他扔进去，生死造化由他自己罢了。那个茍家的凡人不一样，饕餮可是保证了，只要我们能创造出机会，她一定会死。”

是的，玖玖其实没暴露。

只是他自以为自己聪慧伶俐，夺得了兇兽们的欢心。却不知他从始至终，作用就和艾左思一样。

艾左思用坐牢以及前途全毁的代价，为兇兽们撑起了第一波作势殴打狌狌的热闹假象。

玖玖被诓进狌狌家的陷阱，是兇兽们準备扔给陆吾等大妖的烟雾弹，也是起到一个遮掩，为它们真正的计划争取时间的作用。

穷奇的计划分作三步，一步明棋抓狌狌，艾左思与玖玖是在这步棋里注定被吃掉的弃子。

一步杀棋对茍黄萱，主打一个出其不意，在所有人都觉得它们要对狌狌下毒手时，刀锋一转。

最后一步暗棋，催摘病苦珠。培育七苦，彙合能击溃十五栋封锁的力量，是穷奇从始至终，不曾动摇的目标。

茍天机曾说过，天道不是偏爱，是无情。在没有触犯天道底线前，任何生物无论善恶，都会拥有一线生机。

而到了大妖，天尊这个层次。它们无论实力高低，起码都能死死的抓住那一线生机，从而变得极其难杀。

可是，如果他们背离了天道，那天道也会亲自降下变数，留下一线生机，却又让变数将其封死。

能攻破天底下任何法术的七苦珠，是不应存在世间的産物。想炼制这样的东西，当然是在违逆天道。

穷奇用了很多手法来遮掩，甚至对地府下手，牺牲了自己全部的势力，拉上地府为自己挡灾。

然而，随着七苦珠的依次成熟，无处不在的天道，发现了。

“算了，梼杌，没有杀死那个凡人也不能怪饕餮。从求不得珠出问题的时候，我就应该动手的。”

穷奇挥挥手，喜悦的心情收敛，面色阴沉下来，

“只怪我顺风顺水惯了，一时半会儿的，没被打醒。后来干啥啥不顺，做什麽什麽遭，我才意识到，堵死生机的变数，已经出现了。”

“气运这事，此消彼长。我们每吃亏一次，变数就旺盛一分，最终会压到我们的头顶，成为一座怎麽翻都翻不出去的大山。唉，以后的行动要更加谨慎，而且，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能杀死变数的机会。”

穷奇环顾四周，再次强调——

“注意，我说了，是任何一个。拿到病苦珠我很高兴，但是你们别忘了，七苦珠的其他两苦，已经在变数手上。想要完成大计，那个身为变数的凡人必须死！否则，七苦的力量就无法完全发挥出来！”

其余兇兽认真点头，各自发誓，若有机会，绝对以先杀死茍黄萱为要务。

*

“哇，我有这麽重要吗？”

冷风夹杂着绵柔的雨丝拍打在脸上，茍黄萱手里捧着茍玄雅买的热奶茶，忘了喝。

茍天机低头嘬完第十一杯，语重心长：“我从很久之前就知道，小萱你很重要了。你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全都出去了吗？”

“那个时候，你独自在家里，被卷进了杂货店的梦魇中。我们回来就坚定相信你，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下定决心要铲除穷奇的。”

“因为那天傍晚，茍地知起阵窥天机，算出了你是七苦珠的变数。小萱，你活着，穷奇就注定失败，它一定要杀死你。你要注意我的用词，你不是穷奇的，是七苦珠的。”

茍天机将空掉的奶茶杯凭空烧成灰，望着茍黄萱的目光异常心疼，

“星盘显示，你，原本也是一颗七苦珠。在你亲生父母拼命的托举下，你跳出了自己的命运，却也因此被迫走上了一条必须砸毁七苦的道路。穷奇现在只以为你是他的变数，并不知道，七苦已经残缺了。”

爱别离

“啊, 我，我也是？”

茍黄萱不敢置信摸摸自己的脸，

“我从小到大都过得很好。我自己都想不通我是哪一苦。”

“爱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