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不可思议……”

“但这麽一假设，很多事情就豁然贯通了。”

苏定修喃喃道。

刑生生呆住了，连忙找补：“我随便编的啊。你不是唯物主义者吗？别多想。总而言之，你离我远点，好好回去养病，别瞎出来乱跑。”

“相信真理和这些东西不沖突。”

苏定修眼里闪动着奇异的光，

“我仍然相信并且恪守着那些誓言，不曾背离要走的路。经历了那些事，我心不再狭窄。我知道，我要为普通民衆防备的危险，其範围扩大了不少。”

刑生生：你防备了个什麽啊防备，退一万步来说，你再防备也挡不住克苏鲁啊！

像警察局，政/府大楼这种官方建筑，自带国/运护佑。小鬼不侵，大妖也觉得棘手，无事绝不会来。

刑生生怕在回家路上遇到更大的变故，拉着苏定修在警局门口的大路边等人来接。

苏定修掏出手机，开始查阅某些资料。

刑生生无意瞄到那些标题，什麽《克苏鲁的呼唤》，《黑山羊》，不由两眼一黑。

他企图扭转苏定修的思想，可对方的眼神越发坚定，反而对他道：“刑生生，我总算知道你之前为什麽会在警局保持沉默，几次戏弄我了。”

“因为，说出它们的真名，会被注视。你也是为了保护当时在场的人，才三缄其口的吧！”

“确实，杂货店案件本来就不是你们的掺和的。凡人硬插手会被碾死的。”刑生生下意识点头，回答完才发现自己用错词了。

“果然。”苏定修目光灼灼，“为了保护凡人。虽然你还是处处遮掩，但我能感受到，你对我亲近不少了。言语中的细节，已经足够让我拼出杂货店的答案，包括，我之前遇到的那个奇怪男人。”

被苏定修捞出来，确实亲近了些，说话都不注意了的刑生生面色难看。

他道：“你不要脑补。脑补会模糊真相的面容。”

苏定修点头：“我知道，我现在已经能充分理解你说的每一句奇奇怪怪的话了。不可直视是吧。”

刑生生：？？？

他不想让苏定修往错误的道路上狂奔，干脆把话挑明了说：“不，我的意思是说。克苏鲁是国外的东西，你拿国外的东西斩本国的人，是不是有些不太合理？你其实可以想想我国特有的，奇谈怪说，比如什麽穷奇啊……”

苏定修眉头一皱：“不可名状到这种地步了吗？光是提到就要使用代称吗？穷奇，热衷于诱惑，欺骗人类犯下恶行…难道是奈亚拉托提普？”

经过几次纠正，发现无论怎麽解释，只会让对方更加坚信所谓的事实后，刑生生选择躺平，自暴自弃：“行吧行吧行吧，克苏鲁就克苏鲁。反正你自己知道有危险就行，小心点，警惕性拉到最高！”

“自然。”苏定修目光凝重，反过来叮嘱道，“你也是，你不要牵扯的太深了，会堕落的。”

一人一妖难得达成“共识”，气氛缓和许多。苏定修自觉摸到特大秘密，谨遵不可名状的定律，偷偷思索着，没有像之前那样跟在刑生生死缠烂打。

反倒是刑生生安静一会后，主动开口了：“喂，我说，警官先生。你保释我花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苏定修随口报了，掏出手机加了微信。看着转出去的几千块，刑生生怏怏不乐。

他烦躁揪了一把头发，

“唉，这什麽事儿啊。我明明是想保住奖金，才出的这趟门，结果倒贴了一个月工资。这种明明知道对方坑我却无法还手的感觉，憋屈！”

苏定修瞥他眼，谨慎道：“那个告你的人，也掺和进这件事情，被那种存在迷惑了？”

“和杂货店无关。”刑生生吐槽，“但是…确实是被敌人迷惑了。我一眼就认出来，他就是当时偷偷翻进我家的小偷！我都不计较他私闯民宅的事，他反过来倒打一耙。”

“在他说三吱儿，说生烫猴脑，比那个动作的时候。我脑子一嗡，就……唉，现在想想，就算他给…穷奇带路。穷奇也不可能这麽快就抓住了我重要的人。”

刑生生说出了让他愤怒下失去控制的诱因。

那天晚上，送去碧水华庭的有两单。一单是妲己下的，一单是艾左思调离刑生生下的。

刑生生送货到一半，半途返回。他一边为有人类发现这里而感到后怕，一边头痛收拾家里的满地狼藉。

再后来，便是妲己不依，茍黄萱从中调停，帮忙取奶茶。刑生生只顾着给家里的烂摊子收尾，随便指了指奶茶的位置。

茍黄萱拿走了，刑生生也本能地以为送完了。他并不知道那杯奶茶是闯到家里的男人点的，直到今天被要求赔一杯，线下见面才发现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