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邀请你做我的助手。作为交换，你的停职调查，我保证。只要你没有犯关键性的错误，那我会为你说好话的……”

苏定修一怔，眼里浮现起挣扎的情绪。

睚眦定定看着他, 手背在身后抚摸着窗台的纹路。

隐于暗处和摆在明面上是两种概念。睚眦承认, 他就是个黑心大棉花。饕餮敢出手第一次，接下来就是破罐子破摔, 说不定便有第二次第三次。

苏定修因为不明原因，可以用来钓大鱼后，睚眦就从原来的避之不及变成了百般诱哄。不需要谁的好话，苏定修的停职本来就是他一手促成的。

始作俑者当着受害人的面要对方卖命来换取一次本就不该承担的赎罪。睚眦的手背着苏定修灵活划在窗上，画了个卡通阴笑脸。

调查案件本来就是苏定修想做的，现在还有机会立功表现，将大过改成小过，小过改成没有。

青年点点头，星光散落在他的眼眸里，让睚眦悄悄给自己两巴掌。

苏定修应承下来后，才小心翼翼道：“我记得刑生生犯病了，他现在还好吗？”

“在他家里找了药给他吃，他情况早就稳定下来了。”

睚眦多关心了一下自己的新助手，某个与妖怪比起来弱小到不可思议的凡人，道——

“反倒是你，这几天穿多点，不要吃生冷过辣的食物。你最近一段时间的免疫力都会下降，极其容易生病。”

苏定修扯开嘴角，诚实道：“请放心，我身体素质一向可以，没有任何家族遗传病。”

睚眦道：“酒店定到了一星期后，你暂时别回家，就住酒店吧。”

他叮嘱完擡步离开了。夜风吹动窗帘，拂过陷入沉思的苏定修额前的发。睚眦快步返回，一把关上窗：“忘了，你现在也不能吹风。”

苏定修：我身体是有些难受，但不是快嘎了，没必要吧，哥。

睚眦理直气壮关上窗，施施然再度离开。随着一声轻响，他松开门把手，脚步声回蕩在走廊的长廊上。下一秒，他打开了隔壁的那一间。

茍玄雅知道饕餮盯上了苏定修，订酒店的时候特意订的是只和小区隔着一条马路的最近一家。

睚眦赶过来后，也觉得这里的地理环境不差，果断续租，并给自己也租了一间。

苏定修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实际上的身份已经从警察变为诱饵。他住在这里守护苏定修，也方便积极的茍家第一时间支援。

睚眦将房卡塞到供电槽里，解开衣扣走近浴室，打算洗洗睡了。

他这一天忙的团团转，这才是真正能够停下来休息的时候。睚眦回複完几条消息，打着哈欠準备睡一个美美的觉。

“滋啦——”

似乎是因为供水不足，浴室花洒抽了两下，这才开始缓缓放水。睚眦洗到一半，这才发现一个问题——他闻不到水的味道了。

睚眦的鼻子太敏锐，这让他在平时的生活中尽量不会让自己去感受到每一种味道，免得连街都上不了。正是因为如此，直到单独处于密闭的水汽缭绕玻璃间内，他才发现异常。

睚眦鼻孔放大，晃着脑袋左右各吸了两下，确认了一件事——他被饕餮的胃液熏到鼻子不通气了。

一想到他赶到现场时闻到的那股极其呛人也恶心妖的臭味，敏/感的鼻腔内膜又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痒痛意。

“倒霉。”睚眦嘟囔道。

他安抚性摸摸鼻子，不再去想，快速沖了澡。

他随手拽了一块干净的浴巾，边擦边开门走出去时，楼下也有妖怪在洗澡。

“他身体里的那种香味，我实在是忍不住啊。”

饕餮姿态优雅地擦完嘴，放下手里的浴巾，为自己辩解道。

“知道你管不住那张破嘴，你又躲在浴室里，咚咚咚的灌水是吧？”

梼杌阴沉着脸：“我们前天计划的多好，局势大优！我让你们去接触一下那个警察，也是想让你们给他放一些假线索，慢慢引导到茍家那个小的身上去。结果你们直接开吃？？？”

饕餮撇撇嘴，一屁股坐在床上，翘着个二郎腿：“让我想了几十年，始终没有吃到嘴的肥美肉排突然出现在面前，管不住嘴啊。”

“唉，吃不到，还是吃不到。肉排居然被睚眦他们保护了起来。我承认我做错了，不该出手的。退一万步来说，没拦住我的你就没错吗？”

梼杌喉头一窒，抓起床上的枕头往盘踞在被子上的小蛇身上砸：“你说我为什麽拦不住你？你带着那条对你唯命是从的小蛇，带着混沌，沖上去就是咔咔喷！你是喷子吗那麽爱喷？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