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换个角度, 是不是他开始摆烂, 甚至主动邀请，这个乌龟刑警察发现不出异常, 是不是就不会再发癫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的脚步轻快许多。

“慢点走。”苏定修一扯手腕，示意刑生生别想整花活。

刑生t生一撇嘴，觉得慢点走就慢点走，正好，他也要联系一下小区里的熟妖。

作为一只狌狌，他还不会什麽隔空传音这种高深莫测的妖术。没关系，他自由妖怪的办法。

“警官先生，我知道你为什麽纠缠我，不就是为了下午那个杂货店案件吗？我跟你说……”

青年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夜晚，苏定修巴不得他聊杂货店割喉案，自然不会阻止，反而顺着刑生生的话往下说。

一人一妖的交谈声在空气中传播着，住在一楼，听力极度敏感的鹿蜀第一个捕捉到这些内容。

她隐约听出了警察，案件，还有刑生生仿佛“不经意”间的那句话——

“唉，照您这麽说，这个案件确实难办。死者也太惨了，被捅了这麽多刀。啧啧，兇手就跟个发狂的野狗一样，没有半点理性啊。”

路跑跑听着刑生生比平时要大点的声音，成功以妖怪的思维get到了妖怪传过来的信息。

在苏定修眼里，刑生生在假模假样的帮他骂兇手。

落在路跑跑耳里，让她穿着自己的睡裙，小腿一迈，啪嗒啪嗒的往三楼的茍家跑——

“萱萱姐！警察来了！”

开门的是茍地知，她将路跑跑拉进来，详细询问后快速来到了茍黄萱的卧室门前。

现在是事发后的三小时，粘上血的床单被套以及那身睡衣已经被打包烧掉了。

茍黄萱正六神无主缩在茍玄雅怀里，喃喃道：“我真的，我真的杀人了……”

打鬼驱邪，和动手杀人不是一个概念。一想到那种极其清晰的剪刀入肉以及划过脖子时的手感，茍黄萱就止不住地作呕。

茍玄雅心疼搂紧她，与林乔一起，低声劝慰着：“这不怪你。小萱，是有妖利用了你和他之间的恶因，杀了他以后把刀递给了你。”

茍黄萱所遇到的，也是巫术厌胜之一——其名为强续恶缘，斗蛊存一。

施术者要先找到两个互相之间有仇怨的人。他们彼此之间的仇是血仇，不死不休的那种。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两人天各一方，没有见面，自然也谈不上仇也续不上这份恶缘。

施术者暗中布偶，令其二者在梦中相会。断掉的恶源被强行相续，在有血仇这份因果的养料下，他们皆会视彼此为洪水猛兽，心烦气躁下，必定要斗个你死我活。

这种厌胜之法不是单纯的诅咒，而是借用了被咒者本身的隐患不足之处，所以极其难查。

茍黄萱说自己之前做过一次在福利院的梦，看到了那张鼻下生痣的男人脸。她把这件事告诉给了茍玄雅，以为是做了噩梦。

彼时的茍地知听完脸色就不好看了，恼恨道：“你被遗弃的时候才多大？寻常的噩梦怎麽会让你看到他的脸？那个时候你就被害了！对方在借用你的梦境，寻找跟你有血仇的人。”

“通过梦境寻找，又通过梦境相斗，我大约知道是谁了。四兇兽里唯有混沌最能控梦。你跟玄雅说没用，她不懂这些老东西。唉，我们当时怎麽就没听到呢？被阴了……”

茍玄雅幽幽道：“你们在楼下打小妹，打的可起劲了，哪能听到这点事……”

听到茍玄帅的名字，茍地知一拍大腿：“对了！小萱杀人是被设计的，混沌那犊子绝对会在现场留下小萱的蹤迹。幸好，上次玄帅回来，是不是说她现在在那个什麽特殊部门工作，管超自然力量这块？”

“我给她发个消息，问她小萱这事能不能办。”

看着意识到自己真杀人后瑟瑟发抖的孙女，茍地知办起事来的效率出奇高。她一个微信视频call了过去，在接通时张口就来：“帅啊，你外甥女杀人了，你找个死刑犯替她多吃一颗枪子。要新鲜的，不新鲜不要。”

正在加班的茍玄帅：“？啥？首先，谁跟我解释一下什麽叫做杀人了，怎麽回事？其次，娘，我是干超自然力量这块，不是干刑场买菜这块！”

“还新鲜的杀人犯，你搁这挑肉煲汤呢？你给我说说什麽叫做不新鲜的杀人犯，已经处刑过了的吗？”

在疯狂吐槽完家人对自己工作的误解后，茍玄帅听完了前因后果。她面色严肃，压低声音：“娘，你关心糊涂啊，这件事不该找我的。你说是被害了，谁知道？混沌什麽蹤迹没有，小萱却是很有可能在现场留下了证据。现代社会，办案要讲证据，更要讲究避亲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