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修勉强笑笑，装作若无其事，道：“可能是这几天閑的吧，郊区别墅的分尸案一移交出去，突然空下来了。人一閑，就没劲儿。”

他怎麽敢说实话。说他在上面来人之前，就提前遇到了那个门口胡言乱语的专员，甚至还朦朦胧胧看到那个专员头上长角了？？？？

苏定修在自己队员面前，一直是极其坚定，不可战胜的唯物主义者。他如果说怀疑自己撞鬼了，那些队员肯定会笑掉大牙。

听到苏定修说走神是因为閑的，小警员笑了：“啊，那头儿你现在不用閑了，打起精神来吧！刚接到了一个报案，青城又死人了。这次死的，是一个杂货店的老板！”

一听到有案子，苏定修急切抓起帽子，往外走去：“这麽重要的人命案子不早说，还在这跟我聊什麽聊？！小李，去开车！”

几辆警车呼啸而出，打着红蓝的灯一路驶向案发地点。苏定修坐在副驾驶上，心里突突地跳。

奇怪，他直觉很奇怪。一个他只是听到了，还没有看到现场，没有了解死者信息，没有收集其他线索的案子居然会让他觉得奇怪？

“小李，把报案记录拿给我看看。死者身份信息有吗？”

“啊，有的，正好整理好了。”

“死者名叫王富，四十二岁，青城本地人。他和妻子生养了一个儿子。他在居民区附近开了一家杂货店，妻子则是一名小学老师。报案人正是王富的妻子李铃华，据李铃华说，王富今天和往常一样独自前往店里。”

“下午一点钟，李铃华有去上班时给王富带午饭的习惯。今天她到时，王富正趴在柜台上睡觉。李铃华摇醒王富，把饭盒给他，叮嘱了几句后就走了。下午二点四十五，李铃华下课，给王富打了个电话。结果无人接听。”

“李铃华心里奇怪，就提前下班去了王富的杂货店，结果发现杂货店竟是关门的。她用备用钥匙打开门后看到死者王富倒在杂货店地上，身中数十刀，脖子被划开。”

“杂货店附近的商铺称，王富平时为人老实，与人和善，没有什麽仇人。他们说，王富最近一直很困，今天吃完午饭后，就自己关了店。有人问他怎麽了，王富说想睡一下。约是下午一点半，王富关了店门，再也没开。”

坐在后座的小李念完记录出的重点，便将原件递了过去。苏定修身上系着安全带，不好转身。

他只能仰头擡手去接，拿到记录的瞬间，苏定修余光看到车窗外的高处有什麽东西一闪而过。

“等等。”苏定修道，“你们有没有看到？天上好像飞过去了个东西？？？”

正在低头研究资料，在心里整理线索的警员们：“？啥，还有什麽能飞，飞机吧？”

“不是飞机，也不是滑翔伞。”

“我感觉，像是个人？？？”

苏定修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果然，警员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本还有一些沉重的车内氛围轻松了许多：“头啊，要不然等会你买瓶叶黄素吃，调理一下眼睛吧。飞蚊症再不管就要变成飞人症了。”

在高空之上，重重云朵之间。茍天机正掐着诀，玩速度与激云。茍玄雅抱着她的腰，整个人跟面旗子一样随风摇摆，一张嘴就是满嘴的风：“呼噜呼噜呼噜……”

茍天机眉头一皱：“别说话，再忍一会，快到家了。”

茍玄雅的原形是偏大的狗，只能被这样带着。原形又小又圆的茍地知从茍天机口袋里冒头，那圆眼瞬间被吹成了丹凤眼，一张嘴：“呼噜呼噜呼噜……”

“都别说话，憋着！”

对手

以往杂而不乱的小店内, 现在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打翻的货物与飞溅出来的不明液体。

王富仰摔在地上，脖子上的开口如同一张咧开大笑的嘴。苏定修赶到现场, 看着法医忙忙碌碌挤在尸体旁边，王富妻子李铃华在外瘫在地上, 抽搐哀嚎着，旁边人手忙脚乱架住她。

到处都乱哄哄的, 苏定修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竟暂时找不到进去的落脚点。

他只好收回脚, 站在杂货店外面，先干其他的事：“周围监控录像调了吗？”

开了十几年，又小又旧的杂货店里面自然没有监控。苏定修只能拿到街道摄像头的记录, 该摄像头差不多能拍到杂货店门口的一点空地。

他找个清净地，点开警员发过来的压缩后的监控记录开始研究。

监控录像和警员说的没区别，一点半, 王富主动关了店门。直到案发, 下午五点半, 李铃华来开门。这之间，监控什麽也没拍到, 只有路过的行人，还有送外卖的电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