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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渡雨(21)

作者:杯一安 阅读记录
才情背景一向都是特定圈子的通行票,如果持票又带戾的温婉女人,就是猎手都不敢举枪。

在外界,成为女性独立的标杆,而岑悦被大衆熟知,往前追溯是从一场备受争议的家暴案件开始的。

细枝末节裴溪想不起来了,除了这些能想起来的就是下午助理故意的引走她注意力。

晚上十一点。

许默拿着刘老太太的照片感叹道:“漂亮经过岁月会消磨。”

照片上的刘老太太端着证书,唇角的弧度弯得恰恰好。

“但气质不会。”裴溪回他的话。

老太太虽是满脸褶皱,但浑然天成的书香气还是留在了举手投足间。

当然,只要不说话,就是个端庄的老太太。

“的确。”许默把东西装进了盒子里,最后用相机拍完照才扣上。

晚上光线弱了些,做起笔记会稍微吃力。

“对了,裴姐,刚刚我在楼下没看到周总。”许默拉开胶带,刺耳发痒的声音在空间里做响。

“他走了?”

裴溪问许默,她诧异得像断定了周屿淮要在这儿守个通宵。

要留的是他,走得悄无声息的也是他。

周屿淮就是一个特别难猜的人。

这样的人就像是一阵浪,温和的抚平她年少时如沙滩褶皱的往事,又会待到落日余晖后传来声声潮声,不管是哪种声音,久了,就真的很难让人忘。

许默说:“我在楼下没看到人,东西也不在了,应该离开了。”

箱子里的东西平铺在地上,从屋内的过道一直延申到门口,堆了不少东西,下脚需要找空位绕出去。

“噢。”裴溪看着相机里的照片,也不会就着话题继续去追问。

她就像一个偷棉花糖的孩子,用各种方式在掩盖自己。

矛盾感是不需要理由就能浸透浑身的。

许默指尖的圆珠笔转了一圈,将屋里的灯光调亮一个度,后背靠在桌边问道:“裴姐,这藏品够多的,是不是很值钱?”

特制的盒子大大小小几十个,里边装了海绵、泡沫垫。最后盒子外挨个上了锁扣,储存的大箱子够厚实,在挪动时,裴溪和许默都很小心。

裴溪环视着地面平放的瓷器,吸气声出来时慢慢说:“这些东西加起来千万是有的,但有时候物品本身的意义是估不出价的。”

“意义?怎麽说?”许默蹲身将盒子挨个扣上。

已经做好记录了。

“你有没有发现,所有的瓷器都是北夏年间的。”裴溪把相机往桌上一搁。

拿过笔记本,笔尖沙沙地划过本子。

“北夏年间,有什麽问题吗?”许默擡眸看她。

在天窗底下的裴溪显得尤为清淡,低扎的马尾散了一缕碎发出来,光束往上一落,像是夜间展翅的银蝶。

“你看看这个。”

裴溪侧身,手指撑开半开的挎包,从夹层抽出包好的信封时,挎包倒在了桌面,一只钢笔就顺着桌面滚动。

裴溪捏着信纸伸手去拦,但没想到动作慢了一步,钢笔“啪嗒”掉落在地上。

纯白色外壳因为时间关系显得微旧了些,这支笔是纪念款,是她盯着发售时间没有抢到的款式。

“完了,钢笔不能摔的。”许默挨得近,比她先一步拾起来。

裴溪呼吸放慢了一些,她捏着笔身看了许久。

笔尖开叉了,或许是因为留存的时间过久,才让它变得不再那麽结实。

“裴姐,笔头坏了,可以更换,但我看你经常带着这支笔,挺旧了,要不然扔了吧。”

带着,但是从没用过,没有加墨水,清洗得也很干净,她就是习惯带着。

裴溪扣上笔盖:“这是别人送的。”

与其说是送,不如说这是交换的,在少年时,和周屿淮做的交换。

她将笔装进衣兜里,裴溪工作时喜欢穿深色,髒了不太容易看出来。

钢笔的话题因为她深沉的语气而告一段落。

“你看这个。”裴溪把信封给他,“这是一封邀请信,但是老先生没有参加。”

许默展开,横扫着信件的内容。

裴溪之所以放在自己包里,因为这封信要单独交给老太太的。

“这婚礼有点特殊啊。”许默轻轻笑了一声,无调侃之意。

写信的舒绣奶奶除了提到关于这一场七十二岁的婚礼,还有曾经和老先生聊过的北夏民窑瓷器。

“有个北夏窑址的确是在栖山镇,是1983年被发掘的,前几天看新闻说,目前在做二次修複工作。”

许默说完将信纸小心合上:“可能意义就是这个,两个人看来关系挺好。”

“就是这信封,怎麽这样?”许默发出的疑问也是裴溪想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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