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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乔乔说不上心头是什麽感觉,被隐瞒欺骗的滋味儿,并不好受。
沈祯先生显然没注意到她。
乔乔尽量压抑情绪,转身离开,回到小区情绪便不受控制,在楼下小酒吧坐了会,喝了点酒。
酒后劲儿足,快到淩晨,乔乔被保安搀扶着进了电梯,最后自己从电梯爬出来,艰难地爬到了家门口。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开门时乔乔才发现门卡落在公司。命运波折的无力感让她彻底崩溃,她头重脚轻,胃里一片翻江倒海,难受地在门口坐下,将脸埋进膝盖里,昏昏欲睡。
时肖说得对。
沈祯不配,真的不配。
这层楼只有她和时肖两个住户,她就这样坐到淩晨两点也没人来打扰。
她目光呆滞望着楼道尽头,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听风》剧组的负责人。
虽然头疼欲裂,稳不住身体,但她吐字非常清晰,从电话里听不出她此刻醉了酒。
之后,她又辗转跟手上其它几位客户通了电话。
又过四十分钟,沈祯一通电话打进来,质问她:“庄乔,你干了什麽?为什麽你手头的客户都要求解约?”
“我让解的。”乔乔声音里没有情绪起伏。
沈祯怒吼:“你疯了?”
声音有点刺耳,她将手机拿远了一段距离。
乔乔声音有点冷,与往常不同。
她嗓音淡淡地,语气有点像时肖:“沈祯,你搂着女孩逛商场,我很难过。我一难过,就不可抑制地闹脾气,做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另外,辞职违约金我一分不会少付给你。你真以为我是看上你那点工资,才留下来的麽?你真以为凭你们公司现在的资质,够资格和唐乔影视打交道?白日做梦!”
姑娘的情绪显然陷入极端,小白兔霎时间变身为张牙舞爪的小狐貍。
沈祯的太阳穴跳个不停,揉了揉眉心,沉声道:“乔乔,你冷静点。”
“你敢摸着良心说,你跟叶老师没有关系?”
“庄乔乔,你真要跟我鱼死网破?”
乔乔嘶哑的嗓音一顿:“沈祯先生,从头至尾,你都在利用我,是麽?”
一段谈话因为电话挂断而终止。
乔乔突然离职,并且带走了手上所有客户。
沈祯这才知道,那个总在他跟前将头埋得很低的小姑娘并非小白兔,而是潜藏许久蓄势待发的小狐貍。
……
时肖回到家已经淩晨两点半。
前脚刚跨出电梯,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儿扑面而来。小姑娘坐在门口,将头埋在膝里,棕栗色长卷发垂下,罩住半截身子。
时肖走过去,蹲下身将她扶起来。
小姑娘摘掉了黑框眼镜,醉眼迷离,一双眼睛汲满水,看得他心髒一软。
乔乔仰面望着他,嘴角噙着一丝得逞的坏笑。
这个表情他很熟悉,但凡小姑娘做了什麽坏事,总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总有人被她温吞无害的外表欺骗,可她从来不是小白兔,是只不折不扣的小狐貍。
她懂得隐忍,不喜欢斤斤计较,但这不代表她不会报複。
她眼中带着一丝不甘:“你以为你很厉害麽?劈腿?呵呵……”
他大概明白了。
小姑娘知道了真相,实施了报複。
他大抵能猜到,小狐貍的报複手段对那个男人来说,是个绝对的重击。但这只小狐貍,醒酒之后,一定会心软。
时肖将她捞起来,贴着她耳朵喊她的名字:“乔乔?”
小狐貍不应声,软瘫在他怀里。
“你喝醉了,”时肖没有从她包里找到钥匙,索性带她回了自己家。
小姑娘下巴搁在他肩头,嘴里发出“呜呜”地声音,满腹不甘。
“我哪里不好,我哪里不好……”她嘴里喃喃念着,“我从来没有这麽卑微的面对一个人,从来没有……糖姐的话都是骗人的。什麽女追男隔层纱,倒追才有真爱,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乔乔,”时肖沉声打断她,“你没有不好,哪里都好。他不值得,也不配。”
“…………呕……”
乔乔脸颊泛着红晕,原本玉白的小耳垂也泛着红。
她打了个酒嗝,呆呆望着他,想要努力看清眼前这个人是谁。
小狐貍一双眼睛映着夜间的灯光,美得令人惊心。时肖心都软成一滩水,心髒仿佛被某只手大力拧紧,胀痛却难以挣扎。
乔乔扶着他的肩,吐了他一身污秽。
时肖脱掉外套,将她抱去床上,扯过被子给她盖严实。
女孩的刘海里被汗水浇透,一根根黏在脸上。
时肖伸手过去,用手替她剥开额前刘海,收回手,俯下身,贴着她的耳廓轻叹:“乔乔,我该怎麽做,你才肯接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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