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注定是没意义的。

甚至连废啓会关闭多久都不好说。

一周、一个月？人们早适应了它的存在，贸贸然切断的话，就像旧时代的人没了电。

科技的利与弊一直存在。

只看使用者们怎麽权衡。

淩意绕过了喧闹的人群，来到了相对幽静的荔香路。

她还没走进逍遥轩，就看到了门外的两个人。

——叶雨和尘醒。

金猫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小淩……”

他的话戛然而止，显然也看到了那俩“门神”。

金猫道：“我没告诉他们。”

叶雨推了推眼镜，道：“还需要你告诉？”连尘醒都想得到的，他又怎麽会想不到。

淩意走上前，道：“进去吧。”她想对他们笑一笑，但笑不出来，可空落落的心里，好歹是多了些东西。

金猫提前订了包间，不是上次那个，而是一间更小一些。

逍遥轩里也被订满了。

叶雨和尘醒要不是墨镜加口罩，怕是要被一路围观。

关门后，隔音设施啓动，悠扬舒缓的轻音乐响起，屋里安逸宁和。

他们四人坐下，旁边空了一个椅子。

叶雨最先开口，他还是那副腔调，冷静克制，好像天塌了他也能认真捋一捋，只听他问道：“洛基最后说了什麽？”

淩意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是了。

当时洛基声音太小了，除了她之外估计没人听清楚了。

淩意道：“他说，杀了他，用神武杀了他。”

洛基早在“神降”时就已经对淩意说过——如果我有异常，请杀了我。

那时大部队还没传送过来，所以叶雨他们都不知道。

淩意把这些也说了出来。

金猫怔了怔，道：“他早有预感……”

“合理。”叶雨继续道，“七神的状态我们都看到了，洛基身为七神之一，能撑到那时已经很不容易了。”

源体的污染性毋庸置疑。

神火吃掉了莉莉丝又吃掉了该隐……

他已经无限接近于源体了，肯定会影响到洛基。

金猫道：“他是故意的。”

叶雨和尘醒都看向他。

淩意没看他，因为她想得和金猫一样。

金猫继续道：“那句话，你们还记得吗？”他是故意说给淩意的。

叶雨：“与其恐惧，不如掌控？”

金猫点头。

叶雨又道：“这麽说，他是想让淩意与源体同归于尽，但淩意拒绝了，所以自己上了？”

无论多麽残酷的事实，叶雨总是会这麽平淡无奇地说出来。

衆人没出声，但都不是傻子。

他们已经明白了来龙去脉。

洛基知道要怎麽击杀源体。

那句话是说给淩意听得，也是说给他自己听得。

与其恐惧……

是的，他很恐惧。

不如掌控……

所以他选择了掌控，而后赴死。

洛基把这些告诉淩意，倒不是怕死，也不单纯是想要利用淩意。

而是他的一些妄念。

他想要保护旧山河的人。

如果是淩意去掌控源体，他会不会就有余力去护住他们了？

然而，这是妄念。

他比谁都清楚，旧山河的人从融纳魔核那一刻起，就会迎来这样的宿命。

魔核是孢子。

他们早已是源体的一部分。

所以在淩意表现出拒绝之后，他只是无奈地笑笑。

洛基对淩意说过：“只有你，没有被污染的新世界的人，才有希望真正杀死它。”

旧山河的人能做的只是将源体送到淩意面前。

连带着自己的生命。

金猫干咽了一声，道：“小淩，你不要多想……”他怕淩意把旧山河成员的死揽到自己身上。

叶雨干脆利落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洛基也着实坑了我们，他先是开了门，这点我不予评价，而后又利用了我们，显然他知道，觉醒者是杀不死源体的，只有我们‘玩家’可以。”

叶雨说的这些，淩意也早就想明白了。

从一开始，洛基就在布局。

也许他是无意中打开的门，只为了驱逐源体。

然而他在发现了新世界后，也萌生了新的念头。

开拓者是不想击杀源体的。

旧山河的人有心但无力。

所以洛基千辛万苦找到了淩意，给她“祝福”，并引着她前往冥之神殿，让他们击杀了冥神。

一个个“神力”落到了淩意身上，而淩意却没有融纳孢子。

至于3S级神武，也是某种意义上的神力。

只有源体能杀死源体。

洛基把刀送到了他们手上，希望他们帮旧世界切除这块恶性肿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