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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色可妻(65)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道水云纹锦衣掠近,下颚蓦地承受一记重击,他整张脸一偏,连同身子往后飞去,正巧温道江就在他后头,两人就这麽撞个正着

剎那间,所有的叫嚷声全静止了,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脸贴脸,眼对眼,鼻碰鼻,嘴巴……呃,靠在一起的两个大男人

画面很是惊悚

蓦地,两管鲜红的鼻血从温道江脸上流下,一滴一滴的滴在石青色绣翎雀衣衫上,苏晖明怕被温道江秋后算帐,坏主意来得快,高声一呼——

“打人了,打人了!兰大少爷打了知府大人,快把他捉起来治罪,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呀……”

被男人亲了的温道江呆若木鸡,许久才回过神,一衆衙役见他没回应,便以为是认同,纷纷一拥而上,将万夫莫敌的可怕男人围在正中央

由于顾忌妻子安危,兰泊宁没有反抗,还笑笑地对妻子说:“没事,我到知府衙门泡泡茶便归来”

其实他也晓得痛殴苏晖明的罪不重,只要人不死,再塞笔银子给温道江,打人一事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温道江的贪财衆所皆知,他是看银子办事,有钱什麽都好说

可是和官差起沖突那是犯了重罪,都在江苏城里讨生活的,官府要治他多得是机会,为免惹祸,因此他选择束手就擒

只是谁也没料到,兰泊宁最后是满身是血的被擡出来,伤痕累累,手、脚、背后被打得皮开肉绽,伤口跟干掉的血及衣服粘在一块,让蒲恩静差点哭得没厥过去

原来他一下狱就遭苏晖明收买的狱卒下了软筋散,而后一群苏家下人拿了棍棒进了地牢,劈头就是一阵狠打猛抽,把兰泊宁打得不成人形才罢手,只留他一口气茍延残喘

是鱼思渊又送钱又卖人情的,才让温道江的惊堂木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轻判,三日后再去牢里接人时,兰泊宁已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全身没有一块皮肤是完整的

兰府

“还……还哭,我不是没……没事了吗?瞧你变成小爱……爱哭包……”看得他好心疼

“我哭我的你别管,少说点话,苏家那恶人太可恨了,居然敢在牢里下黑手,还有纵容他的知府也该死……”此仇不能不报!

蒲恩静以为她是在心里默想,殊不知她太过气愤竟不知不觉说出口了

“好,等我好……好了,一起去报……报仇……”他想伸手安慰她,却牵动了其他伤口,顿时吃痛地闷哼

蒲恩静泪眼婆娑的瞪人,没有半丝杀气反而多了小女人的娇媚“你不许去,我去就好,你待在屋里养伤”

一听妻子要一个人去为他报仇,他好笑地看看她的细胳臂、细腿,柔弱似柳的小身板“你要拿针去戳人吗?”

“不要瞧不起女人,女人狠起来比男人还可怕”她们不是不敢,而是还没被逼到临界点

他想笑,却痛得直呼“先把你的眼泪擦了再来说服人吧”

“我不敢杀人,但我敢炸人”她才不管历史会不会産生偏差,伤了她的男人她还能闷声不吭的当哑巴吗?一味的忍气吞声只会让小人得寸进尺

“炸人……”炸成肉干吗?他想

兰泊宁心里想的是下锅油炸,而蒲恩静的炸是……炸弹

“伤口好了点吗,还会不会痛?男人掉几块皮嘛,吐两口唾沫抹抹就好了”

一直沉默的兰夫人忽然道

原来某人的土霸王的性格是跟这位学的,母子俩的气势都好草莽蒲恩静暗暗咋舌,提醒自己以后一定要教好孩子

“娘,你都快哭满三缸泪水了”少话的兰瑞杰捧着一叠画册,画里画的是十八层地狱,每一层地狱的受刑人都有一张苏晖明的脸孔

“妹妹,把这猴崽仔带出去,老是拆我的台”兰夫人面上带着笑,却是用帕子抹着不断落下的泪珠

白姨娘只是笑着模模儿子的头,没把她的话当真

兰夫人原就是洒月兑性格,丧夫后为撑起一个家,更是不拘小节,外人以为夫人生得温婉,个性也定是如此,实则并非如此

“娘,夫君的伤口好多了,我刚替他上完药,开始结痂了,再过个三、五日就能下床走动了”只要他不闹着要擦澡就好

“好,好媳妇儿,有你照顾着娘也安心你呀,伤好了别忘记到鱼家道谢,这回多亏了思渊那孩子……”

兰夫人强忍哽咽地交代,一双眼不住地看着儿子,慈母心是永远也放不下孩子的,不管儿子几岁,永远是当初抱在怀里那个软乎乎的娃儿

经过这件事后,夫妻俩的感情更深,如鱼缺不了水般,兰家人也更齐心了,因讨厌苏晖明,十岁的兰瑞杰还主动提出要为兰家绣坊画绣样好击败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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