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田安安小脸上浮起怔忡的神色,仰着脖子,眼前是他无懈可击的面孔,离得很近,微凉清雅的呼吸羽毛似的拂过她的面颊,有些痒。她没反应过来他的话,只是木呆呆地与他对视,“什么?”
“喜欢你看到的风景么?”他清冷的面容依稀透出几丝倨傲,嗓音低沉平静,缓缓道。
片刻的呆滞,少时,田安安浑身上下都变得滚烫一片——风景,这个男人口中的风景,竟然是他自己?她眸子有瞬间的睁大,把自己比作风景,得是多么傲慢狂妄的人,才能如此淡漠平静地说出这种话。
还真是,不要脸得让她好羞涩……
安安半晌没开腔,他灼灼的黑眸却定定地注视着她,显然是在等她的回答,也不催促,十分地有耐心。半晌之后,她赤红着双颊垂下头,极其紧张地,鼓起很大勇气地,朝他轻柔颔首,低声道:“喜欢,封先生很好看。”
对方没有出声。
她静默了片刻抬首看他,那双暗沉的眼睛盛入车窗外细碎的薄光,看上去无比的璀璨漂亮。
封霄低下头,田安安还没回过神,他线条优雅的薄唇已经印了上去,微凉的温度,对她来说已经十分熟悉。她没有任何抗拒的念头,乖巧地仰着头准备迎接他一向具有掠夺性的吻,然而出乎安安的意料,他的唇贴上来之后,并没有下一步动作。
腰上后背的手臂同时收拢,她几乎完全嵌进他的身体里,胸腔里的空气因为严密的贴合被挤出去了大半,她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给我回应。”他垂眸注视着她,嗓音低低沉沉。
安安闻言一滞,内心迅速进行了一番思想斗争后,她攥紧了拳头将心一横,做出了个决定。随之,粉嫩的舌尖迅速伸出,以一种极其生猛的架势探入他的唇,打算一鼓作气长驱直入,然而却被闭着的牙关阻挡了。
她挑眉,抬眼,然后清晰的看见,男人漆黑的眸子里一怔,明显是没想到她会这么主动与直接。
不得不说,这个发现令田安安暗爽到内伤,她及时遏制住咧开嘴偷笑的冲动,然后亲昵地用舌尖,轻轻划过他闭合的两排光洁整齐的牙齿。
有史以来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可以翻身把歌唱了,离她远去多时的人权,似乎就在不远处遥遥招手。她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然而曙光照耀不到三秒就熄灭了。扣在她腰上的大手用力收拢,下一刻,他坚定地反守为攻,用力含住她慌忙欲退的小舌,带着几分蛮横而歇斯底里的意味用力吻她。
这下缺氧的情况更严重了,田安安皱起眉,所有的呼吸几乎都被他夺走,他太过高大,紧紧束缚她的四肢身体,以致她周围的空气里也全是他身上的味道。
大腿的位置触感变得异常,她僵住了,彻底不敢再动,只是乖乖地窝在他怀里接纳迎合。
这个或许能称之为早安吻的吻结束,安安已经完全不敢再去看驾驶室里的流光了。可以想见,李哥那张平静冷漠的脸皮,必定又开始了新一轮高频抽搐。不过她无暇顾及了,全身没什么力气,只能趴在封霄怀里调整呼吸。
男人修长的五指在背后抚摩,隔着一层不算薄的秋装布料,却依然传来熟悉的微凉。她靠在他硬邦邦的宽肩上头,目光略微迷离地扫过车窗外,原来已经驶入城区了,有些朦胧的天色已经全然透亮,朝晖耀目。
她动了动身子抬起头,看见封霄清冷英俊的面容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淡漠,只是注视着她的目光仍旧有些浑浊,显然忍得略微辛苦。
安安有点想笑。他真的很奇怪,宁肯自己禁欲也必须和她呆在一起,难道不懂眼不见心不烦这个道理么?
真是个黏人的泰迪精。
“封先生,我们这几天不要见面吧。”她蓦地开口,十分真诚而体谅的语气,盯着他道:“我是为你的身体着想,。”
“谢谢。”他的口吻淡漠而安静,看她的眼神很幽沉,然而却是平和的,没有凌厉的攻击性,显得绅士礼貌,风度翩翩,淡淡道:“但是我拒绝。”
“……”安安愣住,几乎脱口而出:“为什么?”
“让你继续工作是我的极限。”他的话语和字句都极其平稳,脸色淡漠,仿佛只是在阐明一件自然而然的事,嗓音清冷传来:“安安,一天以内,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超过十小时。”
田安安眸光微动。
十小时……从早上八点半,到下午六点半,她工作的时间刚刚是十个小时。他说,十个小时,是她离开他视线的极限,所以今天早上才会莫名其妙地跟她一起出门,说要去她公司楼下吃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