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男人手上的动作顿住了,抬起头,黑眸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嗯嗯!”肩膀背部重获自由,她大松一口气,一边将衣服穿好一边认真道,“不容忽视,必须抓点中药好好调理!我在老巷胡同认识个老中医,可以介绍给你,让他给你诊诊脉开点药,保管药到病除。”
治好了他就是救了自己,田安安在这一点上是想得十分通透的。
男人目光沉沉没有说话,她却又想起了什么,壮着胆子凑上前,用更恳切地口吻继续对他说,“……没准儿还不只身体有病,要不,咱们再试试去看下心理医生?”
封霄沉默了须臾,然后将她从腿上抱起来,放到了沙发上。安安下意识地朝远离他的方向挪了挪,目光有些警惕,也不再开腔。
这回的拍卖品显然很抢手,好几分钟过去了,竞价越拍越高,落锤的声音却迟迟没有传来。屏幕上的数字在滚动,金发男人彬彬有礼地报读着上面的价格,而那个神色淡漠的女人却始终面无表情,置身事外一般漠不关心。
这个画面和情景虽然诡异,但好歹还是平静有序的,然而却令田安安的每根神经都被拉扯。越是平静有序,越显得无比可怕。社会主义人民实在不能接受,一群人将另一个人,当做货物一般看待,买卖。
她甚至怀疑,就连那个女人本身,都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货物。
背上不自觉地泌出一层冷汗,安安皱了皱眉,忽然听见身旁传来一声金属脆响,微微侧目,原来是封霄打燃火机点了一支烟,猩红的火星在一片黯淡中醒目突兀。
男人姿态闲适地坐在沙发上,两指间的雪茄成了幽黯中唯一的亮光。他身躯挺拔如画,气质威严而淡漠,即使静坐不语,也有一种倨傲逼人的气势。
“田安安。”忽地,他淡淡喊了一声。
被点名的人顿时正襟危坐,贴在另一方的沙发扶手上战战兢兢地转过头,看向那个眉目沉静却丝毫不减锋芒的男人,低声道,“你说。”
他随意地动了动身子调整坐姿,修长的右手搭在沙发靠背上,看她的目光有些意味莫名。未几,平静的声音传来,“你觉得我是好人么?”
“……”安安嘴角一抽,觉得他仿佛是在逗自己笑。置身这种情景,她连胡编乱造拍马屁的话都都挤不出来,斟词酌句了好半天,终于道,“你也知道,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从本质上来说,价值观差异就巨大,所以即使我觉得你不是好人,你也不一定……真的不是好人,呵呵。”
“我确实不是好人。”他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同样的,你认为我会做好事么?”
“……”她滞了下,然后说出两个字,“不会。”
男人唇畔的笑在肆意地扩大,英俊沉冷的面容微微抬,在她充满戒备色彩的脸孔上注视着。几秒种后,他伸出右手,习惯性地抚过她长发下敏感雪白的左耳,嗓音低沉而冰冷,“的确不会。”
“……”她避开他的触碰,目光探究地在那张毫无瑕疵的面容上打量,半晌才道,“封先生,你究竟想说什么?”
“这个世界很公平,任何给予都应该得到同等的回报。”他指尖微动,细微的烟灰从火星尾部落下,淡淡道,“你的命是我给的,你的所有都应该属于我,包括目前以及未来的人生。”
田安安的瞳孔有刹那的收缩,血液里有种压抑的愤怒在流窜,然而理智尚存,迫使她保持了基本的平和与冷静。
安安皱紧眉,呼气吸气好几回,在确定自己一张嘴不是问候他祖宗之后,沉声道:“封先生,我觉得你真的很有必要去看心理医生,回B市就去吧,我们国家对心理健康问题是很重视的。你这病情,估计得尽快。”
这心理问题已经不是变态了……尼玛简直是个神经病好么?
他沉黑的双眸中划过一丝笑意,高大挺拔的身躯前倾,将雪茄在烟灰缸里熄灭,兀自道,“所以你必须尽快习惯我。”
“……”直接无视有关心理健康的那句话了吗……
他神色平静,继续补充了一句:“和我身边的一切。”
“……”凸
一股火气蹭蹭往上窜,田安安气得想打人,拳头一握正要继续和他理论,房门却被人敲响了。她皱眉,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带了“关键时候就有人敲门”的设定,紧接着便听见一个清冷的女声恭谨道,“先生,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