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修长的手指微点额头：“哦，再加一个你。”

陆深微微挑眉：“厉云渊，没必要到这个地步吧？”

厉云渊的神色冷漠，眸底黑漆漆一片：“我再说最后一遍，放人。”

陆深无奈地叹了口气，直起身子认真地说：“好啊，我要求不高，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把他们放了。”

室内的纯白色墙面上挂着几幅山水画和油画，此刻厉云渊立于身后各式各样的风景画中，嗓音清冷：

“问。”

陆深勾起唇角，笑容不达眼底，声音很轻：“你是怎麽找到我这里来的？”

“很难？”厉云渊反问：“这段时间针对无月的一直是King，你又是King的老大，找到你不是情理之中麽？”

陆深眨了眨眼：“我想听实话。”

厉云渊微不可见地停顿片刻：“沈霄说的。”

“还真是他啊。”陆深慵懒地靠着身后的办公椅。

“猜到了？”厉云渊不鹹不淡地问。

陆深点点头，神色不明：“也就他这麽爱多管閑事。”

说到这里，陆深似是想起什麽：“所以也是他说我喜欢你的？”

厉云渊：“嗯。”

陆深的神情有些不悦，双眸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一个漩涡，能轻易地将人吞噬于其中。

他周遭散发着嗜血的气息，像是被惹怒了的雄狮，属于上位者的压迫弥漫开来。

同作为管理者的厉云渊瞬间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垂在身侧的拳头攥紧：“陆深，你怎麽了？”

陆深随意地笑了笑：“厉云渊，你在紧张什麽？我们实力相差不大，就算我真动手，你也没什麽好顾忌的。”

再说了，我又不可能对你动手，陆深默默地在心中把后面这半句话补全。

“我只是怕你反悔，不放人。”厉云渊摇摇头，冷漠地解释。

陆深少有地颓然起来，双手撑着椅子的扶手说：“厉云渊，你情商这麽低，追不到时无月也实属正常。”

他最知道说什麽能让厉云渊生气了，果不其然，厉云渊神色阴冷地用力一拍桌子：

“还轮不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

“生气了啊，”陆深淡淡道：“那打一架？”

厉云渊随手甩开身上的外套，胳膊上的肌肉线条流畅清晰，下颌线优越，侧颜完美：“奉陪到底。”

陆深心情大好，取下腕上的手表，从抽屉里拿走一张卡，将距离最近的一间训练室打开。

他动了动身子，骨头清脆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显得格外突兀：“来吧。”

在两人都成为组织的老大之后，他们很少再交手，就连生意上的往来比起之前也少了许多。

仔细算起来，这应该是他们近三年来第一次正面交锋，而且还是赤手空拳的战斗。

三年的时间过去，厉云渊的时间不减反增，出手迅疾而猛烈，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完全没想过给对手留任何余地。

陆深不断往后撤着身子，只守不攻，然而在这样连续的攻击中，他仍然唇角带笑。

直到墙上的时钟响了一声，时间到了整点，陆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用尽浑身力气和厉云渊打在一起。

正如陆深说的那样，他们实力相当，打起来一时间竟分不出胜负。

汗水顺着厉云渊的额头落下，在他的眼睛里有些涩然，他下意识闭了闭眼。

在那一剎那，他感受到身旁有一道淩厉的风，力道极大，气息狠戾，泛着冰冷的寒意。

他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往后退便睁开眼，却看见陆深的动作停在了咫尺之处。

厉云渊漆黑的双眸染上了疑惑的色彩，不解地看向陆深。

像他们这种在刀尖上舔血的人，向来是不会轻易对敌人手下留情的。

陆深比他更狠，不应该不懂这个道理。

“点到为止。”陆深神情複杂地解释。

厉云渊直觉不对，但眼前的人已经漫不经心地挪开步子，还顺手甩给他一条毛巾。

他本能地接过，听见陆深开口说道：“走吧，找你的人去。”

休息室里，时无月左手拿着锅巴，右手端着饮料，她伸出舌头勾走唇角的零食残渣。

厉云渊一进来看见的就是这副场景。

甚至那人幸福地抱着零食，连门口站着的这两人都没有发觉。

厉云渊眼神微妙地说道：“时无月，你还挺喜欢待在这的啊？”

猝不及防听到熟悉的声音，时无月瞬间从椅子上弹射起来，紧张地看向门口，那神态像极了一个小兔子。

瞧着厉云渊的俊脸，她扯开唇角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慢吞吞地放下手中的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