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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琴心:“我说错了吗?”
巩琴心的话如一把刀,狠狠刺入裴忱的心。
男生低头看着地板,眼睫颤抖,眼圈一点点变得猩红。
外人看不起他,可以随意羞辱他。
可最讽刺的是,就连他的母亲也这麽认为。
“是啊,我是不配。”
裴忱自嘲地扯起唇角,几秒后擡眼看向她:
“你以为你改嫁到有钱人家,你很了不起吗?”
裴忱擡眼看向她,一字一句开口:“自从我爸出事后,你就很想离开这个家了吧?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出轨了?”
巩琴心突然怔住。
“早在你和我爸提出离婚的半年前就有个男的来追你,人家是个富商,你和他在一起后就当上了办公室主任,白天你和男的待在一起,晚上回到家就嫌弃我爸,你以为我不知道?”
在一旁的裴永厦眼底微红,试图让他别再说:“裴忱……”
然而男生却没停下:“你和我爸去办离婚手续前一天,我去你办公室,你还记得你和那个男的说了什麽吗?”
那天裴忱很早放学,就去找巩琴心,走到办公室门口,他透过虚掩的门,就看到母亲被男人搂在怀中,两人正卿卿我我——
“你那个儿子不愿意跟着你就算了,等到你嫁过来,这边还有个儿子能叫你妈,你怕什麽?”
“可是我还是担心裴忱过得不好……”
“这有什麽的,拿点钱给他们父子就是了,你也少个累赘,以后我们还可以再生一个啊。”
“那好吧,我想再给你生个女儿……”
裴忱那天是哭着回了家。
这件事,他憋了十年,没和任何人说。
裴忱把曾经的一句句複述给巩琴心听:“还记得麽?其实我和我爸在你眼里,不过都是累赘而已,你有什麽资格说爱我?!”
“当初你在我和大富大贵的生活之间选择了后者,在别的小孩都有母亲疼爱的时候,我整整过了十年没有母亲的生活,”他声音发颤,“我一个人照顾我爸,一个人读书,一个人打工,开家长会的时候,每一次我的座位上都是空的,别人在背后笑话我,说是我妈不要的孩子。”
裴忱瞪着她,嗓音低哑:“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现在说要弥补,你怎麽来弥补?!”
“你追求富贵的生活,抛下了我爸,现在你甚至还想拉上我,让我也抛弃他,你让他怎麽活下去?!我不介意我为了我爸过现在这样的生活,哪怕再苦一点、再累一点,我也永远不会跟你走。”
裴忱眼底颤抖:“我会努力让我爸过上好的生活,自己挣钱去治好我的腿,你看不起我也没关系,这辈子,我都不需要你的怜悯和施舍。”
……
家门外。
梁栀意站在门口,里头裴忱的声音传入耳中。
她几分锺前就到了,老旧小区居民楼隔音不好,本来想敲门,就听到裴忱和巩琴心在里头争吵。
她犹豫半晌,怕等会儿有人推开门看到她会尴尬,便先往楼下走。
她慢慢走到到小区的一个小公园里,坐在秋千椅上,抱着怀中的袋子,垂下头。
她脑中回蕩着裴忱说的那些话,心如同被人勒紧。
她是第一次看到那样生气的裴忱,像是压抑了多年的委屈和怨恨一下子终于爆发出来。
原来他曾经是那麽渴望母爱,这些年他过的是这麽苦的生活。
梁栀意叹了声气,在秋千坐了许久。
许久后,她看了眼手机,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估摸着裴忱家里的事已经结束了。
她起身,最后走到裴忱家楼下。
犹豫了下,她害怕上楼找他太贸然,便拿出手机。
她站在路灯下,冷意入骨。
给他拨去电话。
楼上,独自坐在房间角落的裴忱看到手机屏幕亮起,黯淡无光的视线慢慢落了过去,看到梁栀意的名字。
电话响了一通。
他静静看着,没接。
过了会儿,少女又打了过来。
裴忱闭了闭眼睛,最后把手机拿了起来,接听后,放到耳边。
梁栀意看到他接起,眼底微亮:
“裴忱……”
他嗓音淡淡:“有什麽事麽。”
梁栀意听到他的语气,心间揪紧,半晌轻声问他:“裴忱,你现在有空吗?你能不能……”
你能不能下个楼,我想离开前,最后见一见你。
裴忱没等她说话,打断她:“有什麽事电话里说吧。”
少女的话卡在喉间,慢慢垂下眼睛,知道他现在很难过,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裴忱……你还好吗?”
“梁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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