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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相见(51)



了了羡慕极了:“不愧是公主。”

她喜欢这个烛台,也不在乎它是不是小师父的奖赏了。每次搬动挪用时她都十分小心翼翼,生怕磕碰着了一角。

“我爸本来是想来帮忙的,但他晚上要去做心理咨询,已经和心理医生约好了时间,不好放人家鸽子。”了了把干了一些的书挪到角落里,空出的位置,她铺上过期的报纸,把书晾在了风口。

今晚气温凉爽,是沙漠里难得的好天气。

“心理咨询?”裴河宴疑惑。

他最近都在135号洞窟修複四面毗卢观音像,与了致生的工作交集几乎约等于没有,并不知道基地最近都发生了什麽新鲜事。

“是啊。上回遇到沙尘暴,他和老魏叔叔们不是走丢了吗,所以安排了心理医生来给他们做心理疏导。”她说完,顿了一下。

其实有一件挺搞笑的事,只是不太适合拿出来跟小师父閑说。

她在照顾了致生的尊严和逗小师父开心的选择中艰难搏斗了一会,黯然叹了口气:她还得在老了手下讨生活呢,还是暂且忍忍吧。

她在这剧烈的思想斗争,一天一夜未睡的裴河宴在昏暗的烛光下,困意汹涌,昏昏欲睡。

他屈肘撑住书堆,支着头,就这麽低头睡了过去。

睡梦中,有一道雀跃的声音,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小师父,你睡着了吗?”

“真的睡着了吧?”

这两句话落,他鼻尖和耳朵似有蚊虫轻轻撩动,扰他清梦。

他不悦地蹙了蹙眉,懒得躲避。

那蚊虫识趣,不一会儿就扑翅离开。可女孩的声音,却又一次在他耳边响起。

“你听不见我可就说了啊。”

“老了一开始还装作不屑,说他才不需要心理医生做什麽疏导。结果你猜怎麽着?他背着我打电话,跟心理医生约了时间要咨询离婚后怎麽带孩子。”

她笑了两声,又唧唧呱呱地说起别的:“我最近每天夜里都能听见隔壁的床板摇得嘎吱嘎吱的,老了每次一听见就催我赶紧睡觉,打量我不懂呢。”

裴河宴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他睁开眼,在对面了了震惊到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屈指敲了一下她的脑瓜子:“这是什麽能跟别人乱说的事吗?”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了了吃痛, 捂住额头。

她眼睛瞪得滚圆,似乎是不敢相信小师父这麽清风霁月的人也会装睡, 想质问他,可又不敢,那手指头刚伸出去指了他一下立刻怂怂地收了回来:“我明明问了你好几遍,你要是没睡着,你倒是说一声啊……”

她揉着额头,尴尬到满肚子气。

而且,就算是没睡着,这种时候也不应该醒过来啊!

她倒是忘了要检讨一下自己的得意忘形,往后坐回蒲团上,胡乱地捡起一本书,假装忙碌。

裴河宴还是头一回看见她恼羞成怒,可醒都醒了,该说的还得说:“了先生并不多加干涉你,他既然说了, 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乖乖照做就是。”

“你怎麽和老了沆瀣一气!”了了更恼了, 手里的报纸折得哗啦作响。可即使如此,她对待书本时仍轻手轻脚,小心翼翼。

显然是把那一天他长篇大论,讲述氏族和拂宴法师在修複经书上的不易给听进去了。知道这些书都珍贵无比, 饱含心血, 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该用来洩愤和轻怠。

他心念一缓,瞬间没了要和她继续理论的念头:“沆瀣一气指的是臭味相投的人互相勾结。”

岂料, 裴河宴的话刚开了个头,了了就目光犀利地看了过来, 那表情大有“想吵架是吧,来啊”的架势。

惹不起,实在是惹不起。

他立刻咽下已t经到了嘴边的大道理,自嘲道:“你说的对,我和了先生都爱香料,在某种程度上也算臭味相投。”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起她:“了先生要离婚?这是什麽时候的事?”

小师父鸣金收兵,了了自然也偃旗息鼓。

她单手托着书,抽了两张干燥的纸巾垫入潮湿的书页中,以加速纸张的洇干:“就这两天。”话落,似乎是觉得自己描述得不够严谨,她沉吟了一会,详细地补充道:“其实在更早之前,他们两就已经分居了。我妈一直想离婚,但老了不同意,一来二去的本来就剩得不多的感情全耗没了。”

有几张书页浸了水,不太好分开。她鼓起嘴,往纸张的缝隙里吹了两口气,边小心地分开它们,边继续说:“现在老了终于同意了,接下来肯定就得走流程办手续了。”

她看着像是完全没受大人们婚变的影响,这会还有閑心开玩笑:“小师父,你说这算不算家逢巨变啊?我奶奶说,人一旦要经历大事情大起伏,那就说明这个人是快要交好运了。再不济,也是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口,该和之前做个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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