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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相见(215)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的体温被他亲吻到和他一致, 他终于微微松开了她。

裴河宴舍不得放手,他低下头,唇埋在她的颈窝处,轻轻喘息。那双因亲吻而彻底染上绯色的双眸在她的耳垂处流连了片刻,怕吓着她,他闭了闭眼,只用鼻尖轻蹭了蹭她的耳后。

她身上有股幽兰的清香,带了丝暖甜,像汁液饱满的果实,咬上一口,香甜四溢。

可现在还没到可以摘果实的时候,哪怕她已经鲜豔欲滴地挂在了枝头,他也只能忍耐着,等等,再等等。t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没开灯的院子黑莽莽的,什麽也看不清。

远处路灯下的斜密的雨丝像天空撒下的烟花,一簇簇,一缕缕,一丝丝地对地绽放。

他覆在了了颈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她的皮肤,将她的耳后揉得一片温热。

也不知是酒劲上头还是在他身边待着太过放松,她闭上眼,困意翻涌着,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她的呼吸声逐渐放缓,将睡未睡之际,她像是忽然想通了什麽,嘟囔着问他:“你昨晚见到我不开心吗?”

裴河宴忍不住挑了挑眉:“为什麽这麽问?”

他心中其实有猜测,了了的心思很好猜,欲言又止时,眉梢轻挑时,那点情绪全写在了脸上。

果然,她说:“那你为什麽昨天不亲我?”

她说话间,微微仰起头,把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跟只小天鹅一样,懒洋洋的匐于水面。

“我昨天一来就亲你,你不害怕?”他侧过头,用耳畔轻碰了她一下。

了了顺着他的话想了想……好像也是。

如果他昨天一来就热情得跟今晚似的,她保不準又得心里犯嘀咕。

见她不回话,裴河宴顺势和她算了一下账:“那天在茶室不过抱了一下,就躲了我好几天。”他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像摸一只小猫一样,轻悄地将那头顺滑的长发揉得毛茸茸的。

了了心想:你那只是抱一下?

百叶帘飒的一声全部闭合,那个阵势跟要把她就地正法似的,还不準她躲着点了?

她轻哼了一声,隔着薄薄的衬衫张嘴咬了他一口。

她攻击得太突然,裴河宴察觉到疼痛,身体本能的绷紧,等意识覆盖过去,他立刻松了劲,任由她洩愤似地又咬了一口。

她咬得倒不重,只那齿尖微微锋利,叩咬皮肉时,一瞬的疼以后便是细密的痒。他扣在了了脑后的手往下落,掐住她的腰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了了猝不及防,立刻松了嘴:“裴河宴!”

他轻笑着又把她搂回怀里:“陪我再喝会茶?”

了了听出他是有话想说,抵着他的肩膀小鸡啄米般,点了几下头:“那我去搬一下茶具。”

家里不太来客人,了了一个人住也不方便带客人回来接待,一般有事都约在外头的餐厅、茶室或咖啡厅里。无论公事私事,坐上一下午,该谈的也都能谈完了。

她整理出茶具,裴河宴先给她沖泡了一杯石斛花。

陈皮需耐心泡煮片刻,他用小火温着磁炉,等茶沸了一会,才随意拿起茶盘上的一个杯子準备倒茶。

了了瞥到一眼,赶紧拦道:“这个不行,我拿错杯子了。”

她赶紧取了个新的茶杯递过去,将那个绘刻着重重楼宇的茶杯重新放回茶柜里。

裴河宴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那是楼峋的杯子?”

他清洗完新的茶杯,注上茶汤,轻抿了一口,尝了尝茶味。

明明他的注意力都没在她身上,可了了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压力。

“嗯,楼峋的。”

“他经常来?否则怎麽都有专属的茶杯了。”他问得云淡风轻,但目光却看了过来。他明知自己不该如此小气,甚至都不该将这话问出口,可这不该那不该的,他还是做了。

了了并没察觉哪里不对劲,以前她和楼峋走得近,也没避着过他。从前他都没说过什麽,眼下就更没什麽好说的了。

她只当他是随口一问,便也随口一答:“老了还在的时候,楼峋经常过来陪他喝茶。”常来喝茶的人,自然会有自己的茶杯。

裴河宴点点头,没做声。

入夜后,有点凉。雨下个不停,积累的寒意像是将夏天又往后延缓了一个季节,肃冷肃冷的。

一口暖茶暖了胃,了了舒服得轻叹了一声,多嘴了一句:“不过刚才那个杯子是我前几年送给楼峋的生日礼物,那晚老了咳嗽不止,蛋糕都没来得及切,就慌里慌忙地先把老了送去了医院。”

她现在回想起那个兵荒马乱的夜晚,已经没有多余的情绪了。有些事隔得太久,很难再共情当时的气氛。尤其是相同的经历,一遍又一遍地让你彻底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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