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一张脸也笑起了皱纹，擡手拍拍他的脸，两人继续鼓捣晚餐。

妹妹一进门，就拉着他的胳膊，唧唧喳喳说个不停，跟他分享了好多小女孩觉得有趣的事，还一个劲替他遗憾没在现场。

爷爷把他的成绩单拿出来，父亲接过看一眼，只哼了声，没说话，随手放在了茶几上。

母亲也瞟了眼那张纸，面无表情地转身进了房间。

虽然并没期待他们会表现出热情或者欣慰，但这样的反应，还是让吕鹏飞郁闷了大半天。

他还记得师哥当时专门要去看时，不但肯定了他化学一科的大幅进步，还特别指出来，要他下学期在物理上多加把劲，这样各科均衡一些，高三才会不那麽吃力。

而爷爷奶奶看到这纸成绩单，宠溺地笑着，一个劲夸他进步大。

他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差别。

对于几个月后要过十七岁生日的他来说，过年除了要和别扭的人一起待几天，没什麽新鲜的。

如果不能跟爷爷奶奶单独过年，反倒不如跟哥们儿在一起畅快自在。

好不容易熬到了年初三，“他们”因为公务，上午便坐火车返回了京城。

中午，秦天成拎着礼物过来拜访爷爷奶奶，四个人相谈甚欢。吕鹏飞瞬间满血複活，之前的随意和欢快，从见到秦天成那一刻起又回到了身上。

晚上，秦天成继续留下过夜。

第二天，吃过早饭，两个少年便被奶奶“赶”出家门，让出去痛痛快快玩儿。

吕鹏飞于是说跟朋有约友，晚上索性也不回来住，就和秦天成一起出了门。

早上落过薄薄一层雪，没到中午，就完全不见了，连地面都似乎看不出有雪曾造访过的痕迹。

近午的阳光暖意融融，照在身上让人满心愉悦，似乎春天已经来了。

他们在外面游逛了一整天，什麽庙会、杂耍、小吃摊子、游戏厅，碰上什麽是什麽，两个人挨个逛遍吃遍玩遍。

路过一家服装店时，还买了看中的两条羊毛围巾，才拎着一堆东西回到住处。

初五，是几个少男少女看电影的约会。

吕鹏飞一早便拿出昨天买的藏蓝色围巾，围在了秦天成脖子上，自己则戴上了师哥给他买的白色那条。

两人并肩站在一起，一个浅米色棉服配白色围巾，另一个黑色羽绒服搭藏蓝围巾，看上去十分协调。

约的是十点，两个人又是早早来到影院，

意外看到《东邪西毒》刚好今天上映，吕鹏飞喜不自禁，想起肖琳昨晚打电话，说一定会来，赶紧买了五张票。

刚买完票，就见林雨菡、韩云翎和肖琳两前一后从台阶走上来。

“从远处看，我还以为电影院请了俩明星呢。”

肖琳边说边走到跟前，歪着头，朝正瞧着他们的吕鹏飞笑道：“你俩来得够早的。”

“你哪天要看到我师哥迟到，那一定是出大问题了。”他眉眼上开着花，瞧着三人，“倒是没想到你们三个一起来。”

“路上正好碰上了。”背着相机的韩云翎笑着说。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唯有林雨菡和秦天成有些沉默。

吕鹏飞从口袋里掏出电影票，转身拽着秦天成一起，五个人进了影院。

秦天成这次依旧坚持坐在最外面，最里面是韩云翎，往外依次是林雨菡、肖琳和吕鹏飞。

这样的坐序，并不是吕鹏飞想要安排的那样，但他也没觉得不合适，于是安静坐下来，一起看电影。

这部电影齐聚了香港现今最负盛名的8大实力派明星，是吕鹏飞盼了很久的金庸系列。

他抑制不住兴奋，凑过去在肖琳耳边小声说着什麽。

正巧看到林雨菡紧挨着韩云翎往里靠坐着，便压低声音打趣道：“这又不是恐怖片，你俩怕什麽？”

见林雨菡转头过来不很自然地笑笑，接着往肖琳方向略挪了挪，他回以阳光的微笑，正要继续跟肖琳说故事，不料袖子被秦天成轻轻拽了下。

他回过头去看，只见秦天成下巴朝银幕一擡，知道看电影时说话会影响别人，只好忍住了，坐正身子专心去看电影。

心里却开了小差：这次本来是为了促成沉默师哥和害羞女孩的约会，这麽一来可好，完全起不到作用嘛。

转念又一想，也罢，几个人聚到一起乐呵乐呵，也不错。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电影却不是他预想中的那种传统武侠片，虽是以《东邪西毒》为蓝本，内容和形式极具王家卫的个人色彩和另类风格。

不过，他向来不执拗，也照样能接受。

电影结束，还不到十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