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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说是你送她的礼物。”丁爸说,“那天看见这东西,想起乙乙小时候最喜欢这部电影,经常吵着要一个同样的小屋。”
“她现在也喜欢这片子。”沈沉小心地把模型放回去,“丁先生,以我的收入买不起这东西。乙乙会怀疑。”
“你就说是複制品。”
“她很粗心,如果不知道真实价格,大概没几天就给摔散架了。”
“钱算什麽,只要这东西能在她身边多留几天就好。如果她开心,就算把它当木柴烧了也没关系。”丁爸嘴角含笑,目光透过那盒子,仿佛看着小时候的丁乙乙。
沈沉终于问出了他一直藏在心里的话:“那麽舍不得她,当初为什麽要抛弃她?”
“抛弃她?她是这麽跟你说的?”
沈沉不能回答。
“其实是她抛弃了我啊。当年我与她妈妈离婚,花了很多力气,法院把雅凝判给我。她哭着喊着要妈妈,说什麽都不肯跟我走,在法庭上哭到背气,后来终于改判了。这麽多年我也没想通,她明明跟我更亲近,走路时要我背,等我回家才肯睡,开家长会都必须要我去。结果,她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老人回想往事,目光忧伤。
第13章(2)
自晓维脚受伤后,李鹤已经当了两天她的司机。他是个细心人,体谅晓维顾虑多多,便用女儿忆绯作缓沖。早晨他先送晓维到公司,再把忆绯送去不远处的学校,然后自己上班,这样就不会与晓维同时进公司。晚上他先去接了忆绯,再回公司接晓维,这时别人都走了,别人见不到晓维上他的车,晓维也不必与他独处。
但是两天后,晓维决定不再继续坐他的顺风车,因为她偶尔听到同事的磕牙,而且磕牙的是两个小伙子。
公司的男女更衣室用装饰墙隔开一个大房间,说话不隔音。晓维因为衬衣扣子快要脱落,找了针钱坐在更衣间里缝,那边两个小伙子边换衣服边閑聊。
A君说:“昨天又跟女朋友谈崩了。这回我再也不挽回了,散个彻底吧。”
B君说:“你忍得住?肯定不出两天又腆着脸把人求回来。”
A君说:“不可能!我想过了,我俩根本不合适,勉强凑在一起没意思。我要找一个像晓维姐那样的女朋友,温柔有女人味,让男人没有压力。”
B君说:“屁,晓维姐看得上你?听说她丈夫很厉害,怕是她连咱李头儿那样的男人也看不上。”
A君说:“去你的,我只是打个比喻,你思想别这麽龌龊。对了,说到李头儿,我觉得他跟晓维姐很配。那天李头儿带着女儿请咱们吃饭那回,他们三个坐一起挺像一家人的。”
B君说:“咱们其他那几位大姐成天把自己家的男人挂在嘴边,怎麽从来没听过晓维姐讲自己老公?”
A君说:“这叫低调,低调。”
虽然那两人只是随便说说,没讲她半句坏话,但晓维听得心里直打鼓。
这天晚上她坐在李鹤的车上,在路上遇见忆绯的一位老师,李鹤停车,载了老师一程。那老师笑着说:“这位是绯绯的妈妈吧?绯绯与你长得很像。”那场面十分尴尬。
事后李鹤一个劲儿地道歉,解释说那是一位新来的音乐老师,还不了解绯绯的情况。
晓维回家反思。当初她接受李鹤的好心,很大的原因是为了拒绝周然的好意。本来她自己光明磊落没有私心,所以没想太多,但看在别人眼中却未必是那麽一回事。她毕竟还是个有夫之妇,如果有谣言传开会很难听,对李鹤也不好。她似乎有点太轻率了。
她想了很久,勉勉强强想出了不太高明的婉拒台词,还好李鹤并不深究。
晓维尝试过自己开车,却把伤口又弄破了。打车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在上班的时段等出租车犹如等候摇号中末奖。恰巧周然例行的问候电话如期而至,晓维想到他曾经的话,顺口问:“你能找人接送我两天吗?”
第二天一早,準时等在晓维楼下的是周然本人。
他公司的方向与晓维公司方向相反,在这个时间出现,他肯定要上班迟到。虽然可能没人管他,但总是不好。
晓维想了很多话,最终只说了一句:“其实你不必……”
“我们在东区投资一个新项目,这几天早晨我过去查看一下现场。”周然作了一个很合理的解释。
晚上周然继续来接她,晓维就什麽也不讲了。
周五的傍晚,晓维说:“这两天我休息,周一就可以自己开车上班,你不用再这麽麻烦。”
周然沉默了片刻才说:“我并非只是为了送你上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