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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大夫兴致勃勃地追问余秋:“你写了什麽呀?是给人家割鸡鸡还是扭蛋蛋?”
小田老师没有反应过来这人到底在说什麽,养鸡场一直是胡奶奶盯着呀,再说小鸡不用接生的,又不是小兔子小猪。
胡杨咬牙切齿,直接一拳捣在李伟民的肩膀上,狠狠地骂道:“你胡说八道什麽呢?这儿是女同志。”
陈敏毫不犹豫地加入讨伐队伍:“就是,你这种人真讨厌,应该把嘴巴缝上。”
李伟民委屈死了:“这是严肃的医学问题,我跟王大夫还以这个为内容写过文章呢,就发在《赤脚医生》上,群衆来信反响很热烈的。”
他不满地控诉陈敏,“明明你前头还问我蛋蛋扭了应该怎麽办。”
陈敏面红耳赤,捏起拳头就要捶死李伟民。这个混账东西,怎麽能当着大家的面说这些?
侯向群赶紧居中说和:“好了好了,说说正经事,你们都写了什麽呀?我写我第一次打麻醉。妈呀,我当爹的时候都没那麽紧张,老子半条命都吓没了。”
李伟民也激动起来:“我写我上台开刀,余秋就在旁边盯着,我的天吶,我的手都抖得不成样子了。完了,没落到一句好,从头到尾都是噼里啪啦的骂,我都快被骂晕过去了。”
陈敏羞涩起来:“我写我给病人看病,说女病人尿急是因为前列腺出了问题。从那以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知识水平太低,基础太薄弱,必须得好好学习。”
田雨满脸好奇:“这有什麽问题吗?难道不是前列腺的毛病?对了,前列腺在哪儿啊?”
在场的男同胞们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民办教师如此天真烂漫的问题。
还是余秋解救了大家:“田雨,下回健康卫生教育课你可不能光听女生的,男生的也要听。男女身体器官是不一样的。”
田雨这才反应过来,顿时羞得不行。她赶紧推着余秋的胳膊:“你说说你,你印象最深刻的是什麽事?”
余秋笑了起来:“其实我想写打鸡血的。”
李伟民跟侯向群全都哈哈大笑,何东胜也笑的直摇头,感觉他的小姑娘实在太促狭了。
李伟民更是笑得前仰后合,一个劲儿指着余秋:“我跟你说,廖主任肯定会看我们的作文的,他一定会被你气死了。”
田雨不明所以,满脸好奇:“这跟廖主任有什麽关系?又没有写他发疯的事情。”
要说丢脸,那才是真正的丢了脸呢,听说那时候廖主任可狼狈了。
陈敏笑个不停,一个劲儿沖田雨摇头:“不能说,这涉及到病人隐私。不过小秋,你真敢写这个?”
天吶,那可真是会让廖主任气到跳脚的。
余秋叹了口气,双手一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哪里敢写这个呀?”
虽然这件事的确对她影响重大,也许没有打鸡血的荒谬,也就不会有她后面偏执狂般的执着。
余秋笑了起来:“我写我下乡第一天,接生小妞妞的事情。那一刻,我觉得我可能还有点儿用。”
田雨立刻捂住了胸口,大声强调:“你岂止是有点儿用啊。要不是你,桂枝嫂嫂跟小妞妞就没命了。我跟你说,我就是那个时候知道的,你是很厉害的大夫。”
余秋笑了起来,其实是那件事情重新燃起了她当大夫的勇气。那个时候的她真的很疲惫,她甚至恐惧面对病人,因为她承担不起,一旦失败后将要遭受的责难与痛苦。
侯向群拍了下何东胜的后背:“你呢?你走南闯北的,什麽事情印象最深刻?”
“养蚂蝗。”何东胜脸上微微笑,“去找钟师傅学习蚂蝗养殖技术的路上,我们凑巧救了个上吊的妇女。”
那是他第一次跟小秋单独出门。
陈伟明立刻不满起来:“蚂蝗明明是余秋养的,这是余秋的事情。”
胡杨在旁边打马虎眼:“一回事,哪里能分得这麽清楚。我们阳朔湾水田里头的蚂蝗就是何队长在养。”
李伟民感觉要用蚂蝗的养殖功劳簿上应该有自己一笔,怎麽能够让何东胜也争光彩,他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句:“那又不是一家人,怎麽还能不分彼此呢?”
他话音一落,脑海中猛然浮现出一张迷雾中的图像。白雾缭绕,余秋跟何东胜抱在了一起。
妈呀,难不成那天他看到的一切不是幻觉?
李伟民彻底震惊了。
就连余秋跟他们打招呼,说要先去一趟儿童医院,让他们先走;小李医生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他看着何东胜跟余秋渐渐远去的背影,才猛的回过神来:“他俩干嘛走一起?何东胜又不是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