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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按照当下的情况,这些继续课堂的孩子上完小学课程再去考初中的可能性并不大。孩子父母虽然欢喜自家小孩能够接着在村里头上学,但更倾向于让他们学门手艺。
比方说懂点儿草药知识,会处理些小毛病,就算不能正经当个先生给旁人看病,管管自己跟家里头人也是极好的。
“上次你不是在学校教那个窒息的急救嘛,他们就说好。李红兵外婆吃芋头卡到了,就是被李红兵这麽救下来的。嘿,这臭小子,刚才还闹得比谁都得劲。”
余秋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海氏沖击法这麽快就发挥作用了。
田雨美滋滋的:“要是你再多培养出几位赤脚医生来,贫下中农们肯定高兴死了。”
余秋连连摆手:“我可没这能耐。”
她想的是给找机会给孩子们上生理卫生课。
这帮熊孩子之所以看到嘴碰嘴就想到讨老婆娶媳妇,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青春期性意识萌发,却没有人为他们答疑解惑。千百年来性和生理的高度神秘性,造就了一帮让人哭笑不得的傻孩子。
别说是现在了,就连2019年余秋晚上值班的时候,还接收过好几个要求治疗“痛经”,结果一上检查床,宫口都已经开全,差点儿连转移産房都来不及,直接在妇科检查室里头生娃的姑娘。
要说她们愚昧无知吧,也都是接受了高等教育的人,还有位姑娘是名校研究生。
要说信息闭塞吧,21世纪走了快五分之一,信息简直要爆炸。
可是他们学了这麽多年,却从来没有任何人跟他们正儿八经以科学的态度讲授过生理卫生知识。
在性教育这个问题上,学校跟家庭很有默契地集体缺席。
比方说田雨小姑娘,她到现在也没能认出来余秋的自制卫生巾到底什麽东西,只在某天出门的时候奇怪地嘟囔了一句:“小宝口水还挺多的啊。”
这是长牙齿了吗?不然为什麽余秋还天天给他洗了晒干?
余秋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趁着今天跟田雨说说例假是怎麽回事,也是十五岁的姑娘了,别哪天身上来了,田老师还满脸懵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
不过在此之前,她得趁着田雨洗澡的时候,赶紧先把自己的循环利用卫生巾给粗洗一遭。
按照四小时得换一次卫生巾的频率,余秋将硕鼠精神发扬到极致,相当大手笔的给自己做了整整六条姨妈巾。
每天九小时的睡眠时间一条,剩下四条白天用,再留一条备用的,刚刚好。
余秋本来打算在井边自己先洗一回姨妈巾,她总不能就这样血淋淋地丢进水车洗衣机里头直接跟其他衣服放在一块儿洗。
可是胡杨从太阳落山后就霸占了井边的风水宝地,借用晚风吹动井水带来的凉意支持他继续满头大汗地制造手动收割机。
其实收割器的原理极其简单,如果能连上电力推动器的话,他现在就能将把镰刀改造成收割机。
可杨树湾不通电啊,打水机的那点儿柴油还得省着用呢。
胡会计嘴里头叨叨着,考虑要如何利用现有的材料制造出升级版的麦钐:“哎,余秋,你说我要不要也把风车给用上啊。这用得好的话,可以当成动力的。”
胡杨一甩脑袋上的汗,疑惑地东张西望。呀,人呢?刚才她不是还端着个盆出来要洗衣服的吗?
洗就是了,他又没霸占井不让用。
余秋实在没勇气在小男孩面前洗姨妈巾,她真不是害臊,她无所畏惧。她主要是害怕这麽多血渗出来,会直接吓晕了可怜的胡会计。
毕竟,男人远比大衆想象的要脆弱。
好在后山旁边就有个水沟,刚巧能让余秋洗姨妈巾。
她先泡了一回,倒掉血水,然后再加了一遍清水,用棒槌搅了搅,再度倒掉。等用草木灰浸出来的水泡上半小时再过一趟,她就可以跟洗好澡之后换下来的髒衣服一块儿放进洗衣机了。
余秋正要伸手拎篮子的时候,后面传来个声音:“别碰水。”
何东胜手里拎着马灯,疑惑地看她:“你怎麽跑这儿来了。”
再看见她手上的水盆跟篮子,他反应过来,“噢,洗衣服啊?就在井边洗好了。这儿虫子多。”
说话的时候,他示意余秋往旁边让一让,收起了挂在水沟边上的竹筒。
余秋借着昏黄的煤油灯光,看清了竹筒里头爬满了黑乎乎的东西。她了然于心:“这是蚂蟥吧。”
马灯差不多挑到了何东胜胸口的位置,只照亮了他一口白花花的牙齿:“对,这玩意儿吸血。这个沟里头不少,你别晚上过来洗衣服。”